第65章 商量
“你泡茶的手法挺熟练。”程亦栀对周川的信任一问避而不谈。
那是，跟白鸽、苍苍泡茶练出来的。
“谢谢程二小姐不远千里来罩我，没有你，我今天就要被陈世运大卸八块了！”
“装腔作势。”程亦栀轻轻哼了一声，面色稍霁。周川之前抛出的邀请正中她下怀，她也在程氏那边下了功夫，纯粹帮周川的成分十里顶多存二三。
“我这叫狐假虎威。”
见程亦栀消化的差不多了，周川趁热打铁，跟她将事情完完本本缕了一遍。程亦栀轻轻叹口气，心觉就是个烂摊子。
“你可知我是过来收权的？琨城作为程氏权力中心，一举一动皆有掣肘，本想陈家作为第六大区支系，应该没那么棘手才对。”
这波啊，这波是被周川小小坑了下。
那么问题来了，程氏到底有没有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对巫蛊之术的了解远没你与虫多。此前，更没有听说过程氏与巫蛊之术有什么关联。”
“你自己觉得呢。”周川这话问的就有些步步紧逼了。
程亦栀眼神却并不闪躲，说道。
“万事皆有可能，只能说我希望没有。”
她果然与程氏有罅隙，不过怎么可能没有罅隙呢？那些个陈十几陈十几的，听其口吻，不都是程氏那啥夫人派来的？
可是程亦栀不是正妻所出的嫡女吗？程丰明还有一妾，难道是她派出的死士？
也不知道是不是妻妾的地位之差与上一世又并不一样，妾更像是平妻之类？
“我认为我们第二次的合作应与第一次一样，重点是，我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目标是否一致。”
周川斟茶道。
“第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我要陈世运死，陈芝芝在使用巫蛊之术前就被我审讯出，令我父母车祸去世以及袭击我的行动，都是陈世运下达的命令，他有如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在其背后，还另有幕后黑手，那杀了他再说。”
“第二个，巫蛊之术虽然我没有深入研究过，但是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它令宠兽能够嗜主，那不就是……逆转了号称永远生效的兽心契约吗？”
程亦栀这下也被点醒，目光大骇。
通常大家只会意识到巫蛊之术改造出的怪物有多么恐怖、诡异，却没有想到，如今这个世界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基于兽心契约塑造出的诸多宠兽。
并且人们通过契约宠兽，目前达到了与妖兽各种族的某种平衡。
如果有一天巫蛊之术的范围进一步扩大，成本进一步缩小，成效进一步变好呢？
甚至于……兽心契约反倒成了宠兽控制人的手段？
周川无法抑制地想道。
程亦栀的表情也愈发凝重。
周川这时多少能猜到“火种”的某种选拔方式，甚至说其存在的意义。
虫，乌姜，外柔内刚，骨子里嫉恶如仇。
草，李羿，驻守边疆，以身许国。
犬，宗云，不知职位，但在世宠盟应该也是推进宠兽事业不断发展。
龙，程亦栀，跟乌姜相反，她外冷内热，外刚内柔。周川早就发现，她表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不怎么拒绝别人的提议，或者求助，共情能力也不错。
鸟，即周川自己。两世为人，看清很多，这辈子只想好好活下去，但穿越者视角让他看问题与宠兽世界的原生人类不太一样。
不想当救世主，但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只求问心无愧。
火种集会中唯一一个让他看不懂的就是鱼。
鱼，侯绯灵，不就是个标准的骄纵大小姐嘛？
或许是千金救世主人设？
先抛开鱼不谈，周川觉得另外五人，包括自己，在余下百年中，都有一定概率或者说机缘传承人类的“火种”。
当然，猜错了另说。
留足了程亦栀思考的时间，周川再继续说道。
“所以说，如果我们有拿到巫蛊之术的线索，我想提供给南雨林国兽园。”
“最后，我希望无论发生了什么，尽量不要惊动程氏，我的力量还太小了，对抗不了这种庞然大物。我很惜命的。”
程亦栀啜茶，也回道：
“陈世运其人，拿着程氏分配的资源，草菅人命，甚至大概率与巫蛊之术有染，或是纵容自己的孩子使用，查清楚一切后，程氏理应自清门户。”
“我与你的目标大差不差，我想要收服这一支陈家为我所用，并且已经过了我家家主同意。目前我同样不希望惊动程氏。”
“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做。”
……
20：55。
汉城第七高中开始放起舒缓的赶人音乐，伴随着广播中温柔女声的提醒，自习学生们都尽快离开了校园。
大汗淋漓的骆一战与王承毅道别，在洗手间简单擦洗了一下便出了校门。
“嗨!”周川在大门这等了几分钟。
“yo!yo!”骆一战勾住周川肩膀，刚训练完的十八岁少年，在这春天，身上像是蒸腾着热气。
两人一起走回骆一战家，那儿离汉七高走路也就一刻钟。
司红艳开门，今日骆一战的父亲骆途也在。
周川已有一年多没见司红艳，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喊了一声：
“司阿姨，骆叔叔。”
司红艳性格泼辣，似是想开口责怪这孩子为什么这么久没来家里作客，但是最后话到嘴边，只是一句：
“小川，想吃什么夜宵不？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炸酱面。”
“妈，我也喜欢吃炸酱面!”骆一战抢话道，“累死我了!”
“那我也不介意来一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骆途笑呵呵道。
周川对骆一战父亲的印象比司红艳少了很多，只记得他身材略发福，常年出差，为人特别和气，对小孩比较放养，不怎么管骆一战。
司红艳麻利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小川，听说你家里遭了贼？”
“是的，不过家里也没啥值钱东西，就是搞的一团乱。这几天叨扰叔叔阿姨了。”
“诶，我们倒希望你常来住一住，玩一玩。”骆途笑道。“这样家里也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