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炀嗯了一声，“你说。”
手上动作仍在继续。
卿令仪不自觉地发出哼吟，靠入成炀怀中。
他偏偏还奇怪地问：“怎么不说了？”
卿令仪：……
你这样弄，我怎么说啊！
完全是靠着顽强意识强撑，她咬下嘴唇，“你先别……”
成炀这才乖乖地停下来。
卿令仪又在他身上靠着歇了一会儿，才缓过那阵劲。
她抬起了身子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动静，成炀反应极快，走过一步挡在卿令仪身前，同时将她衣裙整理妥善。
“成将军。”
吴量的声音响起，“卿大将军来了。”
成炀一愣，卿令仪也是一愣。
吴量正接着说：“大将军说，她来……”
“嗯嗯，在不在？”
卿言嫌弃他说话太慢，干脆自己开口。
卿令仪有点儿紧张。娘亲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成炀也有点儿紧张。岳母对他不满意，这时候过来，他不会又要挨打吧。
“我……我先出去了。”卿令仪率先反应。
“……好。”成炀抬手，将她散乱下来的鬓发拢到耳后。
卿令仪慢吞吞地向外走去，一路上都在做着心理建设。
既然娘亲提前回来了，还发现了她和成炀偷偷见面，那么她也正好，顺势向娘亲坦白。
她很喜欢成炀，她不改嫁任何人。
门外，许廉正在同卿言细说今日宫中含光殿内发生的事。
卿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卿令仪拉开门，她便转头，看了过来。
“娘亲。”卿令仪小声唤。
卿言轻嗯一声。
许廉察觉到她们之间状态不怎么对劲，清了一下喉咙，“那什么，我有点事，得先去处理一下。”
得了卿言准许，许廉快步走开。
静默须臾，卿令仪鼓起勇气，道：“娘亲，谢皇后想我改嫁给二皇子萧连阁呢。”
“我看出来了，”卿言颔首，讥笑了一声，“我对成炀不满意，又带你去了陈家一趟，倒是给了他们一种你会改嫁的错觉。”
卿令仪松了口气，“原来娘亲你不会让我改嫁的呀。”
“对啊，只是想让你跟成炀和离。”
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卿令仪面露苦涩，“可不可以不和离呀？”
卿言眯了一下眼睛，“很喜欢他？”
卿令仪点点脑袋， 瞅着她，又补上一句：“而且我已有身孕了。”
卿言却并不惊讶的样子，挑起一侧眉梢，“他偷偷来了才两个晚上吧，你就有孕了？”
卿令仪：！！！
啊啊啊，娘亲怎么知道的！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卿言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一脸好笑道：“嗯嗯，谁家好姑娘大半夜房门紧闭，第二天睡到大中午，一天还得换一次被褥？”
卿令仪面红耳赤。
“罢了，”卿言耸了一下肩膀，“既然你们彼此相爱，我也不好一直棒打鸳鸯。”
卿令仪瞳孔微微放大，“娘亲，你的意思是……”
卿言瞥向她身后，“对，我的意思就是，你最好一辈子都把嗯嗯放在心尖上，尊重她，爱护她，但凡你做出任何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情，我都会找到你，弄死你。让你后悔出现在这个世上。”
卿令仪反应慢了半拍，回过头。
成炀正在她的身后，满面笑容洋溢，点着头，说：“我明白。我知道。我会的。岳母放心。”
卿言最后警告意味甚浓地深深看了他一眼。
转向卿令仪，目光才和缓几分，“好了，你们继续吧。”
卿令仪红着脸，所以其实娘亲也知道他们两个刚才在房中做些什么。
她羞赧地问：“那娘亲你呢？”
卿言道：“我四处转转。很久没回右卫了。”
最初绥都是没有左卫、右卫之分的，只有一处军营。后来梁帝大概是为了分散军权，不至于一人独大，这才分出了左右两卫。
而卿言一走，成炀当即一把揽过卿令仪的腰肢，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卿令仪始料未及，惊呼出声。
她嗔怒瞪去，“你干嘛呀？”
成炀难得有些脸红，认真地看着她，“嗯嗯，真的吗？你真的怀孕了吗？怀了……我的孩子？”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这么高兴。
卿令仪笑起来，点了点头，“对呀，怀孕了。”
在含光殿中时，她察觉到媚香的存在，为了谨慎确保自己没有中招，也给自己把了脉。
也是如此，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近日总会觉得格外疲累些。
“你刚才想对我说的事情，也是这个？”
卿令仪又点了点头，道：“你也别一直这样抱着我呀，都知道我怀孕了。”
“哦哦哦，对对对。”
成炀高兴过头了，经她提醒才反应过来，忙小心翼翼将卿令仪放到地上。
觉得还不够，牵着卿令仪往里走，“不要站着了，累。嗯嗯，你坐。”
卿令仪顺从地坐了下来。
成炀蹲下身，凝视着她仍显平坦的小腹，“这里边当真有我们的孩子？”
“有的呀。”
成炀抬眸，“那你身子可有任何不适？”
“只是会容易劳累，别的没有什么。”
“那今后你便好好养着，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吩咐我。”成炀道。
停了一下，成炀压低嗓音，“我也不会再做对你那些变态的事情了。”
卿令仪倒是笑了，“那没关系的。”
“嗯？”
“前期偶尔来一两次，不会有什么影响，”卿令仪声音轻软，“只是不能再折腾那么久了。”
“我见好就收。”成炀笑了一笑，凑过去，隔着衣料，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卿令仪的小腹。
·
另一边。
卿言在右卫之中漫步。
当年的副将尹慕跟在她的身边，同她说起：“只怕陛下还有谢柬之都不会善罢甘休。”
卿言勾起讥讽的笑意，“那是肯定。”
尹慕侧过头，“大将军，您还有姑娘留在绥都，今后危险只增不减。”
卿言停下脚步。
尹慕发出由衷感慨，“可是天下之大，又该何去何从呢？”
尤其是与一国皇帝闹矛盾，她们又可以逃去哪里？
卿言不作声，眸光幽深，望向北方。
脑海中不自主地浮现出那张脸。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卿言皱起眉头，她死都不会再回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