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到吧?”傅家合担心地问。
“没,就是心疼你。”
傅家合突然把手凑到陆晚禾的嘴边:“你吹吹就好了。”
陆晚禾有些无语,刚刚还感慨他有男人味儿呢。
“好好开车。”
本来计划这一站结束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傅家合临时决定回沪城。
这样看来这些店问题很大,说不好下次还会遇到什么问题,带着陆晚禾太危险了。
他要好好筹划一下再出发。
要说后世选址开店,优先考虑的是市场,有市场潜力的才会开店。
现在市场也是主要的考虑因素,但还有一个因素优于它就是“人脉”。
现在市场上商品极度稀缺,县城以上级别开店都不会亏损。
但你不能随便开,这是80年代,还是讲“人情”的时候,当地没有人脉,有时候寸步难行。
像他们今天去的店,傅家合是上面有人,然后推荐的山哥。
所以这个山哥,黑白两道都沾一点边,想动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陆晚禾翻了翻账本,然后干脆地道:“这店铺是租的,违约成本低。所以直接拿它开刀!”
傅家合抬眼:“杀鸡儆猴?”
“对!”
其实想要解决山哥的问题也很容易,这店上面也是得了好处的,所以真想把他换掉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每家有问题的,都这么解决吗?
不如破釜沉舟,违规店铺关掉,让其他分店知道,对着干只有死路一条。
决策已经做好,这一次他们多带了几个人,直接过去清货、关店。
山哥带了一群兄弟,两方剑拔弩张。
不一会儿工商管理局带公安过来拨开两拨人:“傅总,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小山哪里做的不对,让他改就是了。”
这店自从开业他们明里暗里得了不少好处,怎么可能想让它关掉。
傅家合看着他冷笑:“他做了什么你自然是知道,居然放任不管。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哪里有服从管理的样子。改?怎么改?”
那人从兜里掏出烟,然后转头训斥山哥:“还不过来给傅总点烟。”
傅家合接过烟,山哥咬紧后槽牙,掏出火柴把烟点了。
陆晚禾看傅家合两指夹着烟吸了一口,弥漫的烟雾给他增添了一点痞气。
陆晚禾不喜欢人抽烟,也从不知道傅家合会抽烟,因为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一丝烟味。
可她却觉得此刻的傅家合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慵懒、从容,掌控着一切。
工商管理局的人笑着道:“傅总,我看就这样吧,我以后管着他,绝对按规矩办事。”
傅家合把烟往地上一扔,抬手勾了勾,身后的人一起行动。
场面瞬间混乱。
“哎哎,傅总,你这样我怎么给上面交代?”
傅家合挑眉看了他一眼:“既然知道不好交代,那你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那人叹了一口气到公安那儿说了几句,公安冲到打架斗殴的人群只控制山哥的人。
前面说过,傅家合开店是先有人脉,这人脉是一层层延展下来的,一个小县城,他还是有把握的。
把货清空,叫来房东把房租结清,前后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
红姐和另一个售货员躲在一旁哭红了眼睛,傅家合抬抬手把他们叫过来:“工资公司回头会给你们结清,还会给一笔补偿。”
红姐没了之前的气焰,默不作声。
傅家合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他转身走回陆晚禾的身边问:“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陆晚禾摇摇头。
工商管理局擦着汗走过来:“傅总,这我可怎么交代啊,您说您不行换一批人不就得了?”
“换?怎么换?把你们也换掉?”
“傅总这种玩笑可不好开啊。”
“回去跟你们领导说,什么时候这里环境好了,我再重新考虑。”
“哎哎。”
傅家合刚坐到车里,陆晚禾就凑上去闻了闻。
“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味道是不是?”
陆晚禾歪头笑着问他:“还知道在我面前隐瞒了?”
“没有,有些场合躲不过,我不爱抽那玩意儿。”
陆晚禾抓起他的手仔细看了下,确实没有常抽烟那种人留下的印记。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
“知道啦,老婆大人。”
陆晚禾把手往以前一挥:“继续出发!”
历时1个月,他们几乎跑了所有的店,有问题的就当场处理,人员调整掉,可以说来了一个大换血。
他们一路向北到了哈市,结果这边的几家店,反倒是运营、管理做的最好的。
这都要得益于新华书店的张大哥,他一个人照看了几个区域的店铺。
陆晚禾感叹:“我之前还觉得以现在的店铺数量和简单的零售模式,不用大区管理,现在看来,是我疏忽了。”
傅家合也赞同,他们一起商议,这次回去要分几大片区,再安排一个片区负责人。
陆晚禾还在讨论,要设定一套完善的绩效考核模式,一阵喧哗声就响起,柳絮真的回回是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哎呀,你可想死我了。”柳絮一进屋还哭上了。
“柳絮姐,我也想你啊。”
“想我也不知道回来看我,穗穗不知道叫人啊?”
陆晚禾一看小姑娘都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一打眼还真的认不出来。
除了长相,气质也变了很多,如今在这市里上学,那种胆怯的眼神不见了。
陆晚禾这几年虽然没回来过,但也一直有跟柳絮通信,知道他们为了穗穗的未来,举家搬到了哈市。
柳絮一来,正事就先不谈了,陆晚禾跟她围坐着聊家常。
原来柳树村这几年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柳絮的老公王大哥跟着傅家合越赚越多,柳絮就在村里承包了田雇人来种,盈余还是有的,后来考虑到穗穗的学业就转了出去。
柳絮道:“现在村里变化可比以前大,不说别的,你们知青都走光了。”
“不是还有周珍珍吗?”
“她?她跟杨秋生离婚了早就离开了柳树村,杨春花也坐了牢,杨大队长家是彻底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