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莹莹纤弱的身子躺在病床上，她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一袭白衣已被鲜血染。
季梵星迈着沉重的步伐，在病房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医生在旁边，说道：“季先生，不要太担心，蒋女士只是伤到了额头，孩子并无大碍。”
蒋莹莹摔倒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好孩子，她的膝盖先落地，随后是脑袋顶向地面，当肚子落地的时候，她转向了，受力点在侧腰。
“她为了保护孩子，已经竭尽全力让自己身体承担最大伤害。摔的很重，但只是大人吃苦头了。”
蒋莹莹一直没有醒来，头上绑着纱布。膝盖上大面积青青紫紫的淤痕，双手手掌上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
季梵星眼底有些红，带着一种类似于疯狂绝望和疼痛的情绪，唇瓣发颤，气息不稳。
夏利敲门，走进来。
医生见有人过来，对夏利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了。
夏利回应了一下，医生离开了。
夏利拎着一袋物品，她举起袋子说道：“这是莹莹的东西。”
季梵星看了一眼，有一张入学申请表映入眼帘。
他想不通的问题已经想通了，下这么大雨她居然还跑出去，原来……
他昨天没有说话是因为气她拖到这个点才跟他提这个问题。
“季总，董秘书说您还有事情，所以………这里我来照顾吧。”
季梵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有一场会议很重要，他不得不去。
“嗯。”
他打开门离开了。
夏利把东西放进柜子里，然后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刷视频。
五点多的时候，医院送餐过来了，夏利要了两份。
她拆开一份盒饭，伙食还不错，两荤两素，清清爽爽。
正吃着饭，董思平打来电话。
“在干嘛呢？”董思平放心不下她。
“在等喜欢的人找我聊天呀！”夏利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董思平有些腼腆的低头一笑，唇角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用手盖住手机，悄悄地说：“想你了。”
“嗯，经过合法批准，请一直想下去。”夏利也轻声交代。
“晚上有饭局，结束就来找你。”
“好。”
“挂了，爱你，拜拜。”
“拜拜。”
夏利吃完饭收拾一番，手机信息弹出来。
臭弟弟：你在人民医院？
夏利拿起手机，对于这个人她真的很好奇，不知道现实生活中认不认识，反正之前一直聊着。
夏利：嗯。
安旭：见一面吧？
夏利：不太好吧？网友关系而已。
安旭：我不甘心。
夏利陷入疑惑当中，点开这个人的档案，昵称擎天柱，没有任何动态。
她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谁，她的圈子只有极少数没有备注的人，基本都是认识的，顾客在A栏，女人在b栏，厉害的在c栏，事多的在d栏……
这个人什么都没有，神秘到没有蛛丝马迹。
夏利：你是谁？
安旭：出来见一面不就知道了？
夏利没有再回复，对于没有底的事情，她不敢轻易下决定。
这时蒋莹莹发出吃痛的哼唧声，肌肉疼痛得仿佛要脱离骨骼，疼痛让人崩溃。
“下大雨往外跑，现在哼唧。”夏利叹了一口气，把垃圾扎进袋子里，放在了地上。
蒋莹莹睁开眼，看见夏利由远及近。
“孩子……孩子还好吗？”她紧张地问。
“还在，还可以供你再跌一次。”
蒋莹莹松了一口气，又重新躺好，她摸着肚子，休息片刻说道：“我只是想去……”
“送入学申请书，我知道了。你这是黑屋里干活——瞎忙。”
“兜兜不能没有学读呀……”她说。
夏利说：“你老公不是在着手准备了吗？”
季梵星帮忙了？
“你怎么知道？”
“我早上上班，听到他跟董思平在议论这件事。虽然没有听到是哪个学校，但是听到明后天访校。”
蒋莹莹哦了一声。
“吃大苦头了吧？我要是季总肯定把你拎起来，屁股扇烂了！”
蒋莹莹嘴角扯了扯，抚摸着肚子说道：“以后不敢了。”像是对夏利说，又像是对孩子说。
孩子没事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肚子饿吗？”夏利叹了一口气，问道。
蒋莹莹摇摇头。
“不饿？那行，我拎出去倒掉了。”夏利有意这样说。
蒋莹莹连忙说道：“别别……我还是吃一点。我不饿但他饿。”
脑子没摔坏，不幸中之大幸！夏利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帮忙打开盒饭。
“吃吧，大人小孩子都要吃。”
“好。”
夏利摇起病床，然后把病床上的小桌板移过来，饭菜摆上去。
“看起来还可以呀！”
饭盒里有清新淡雅的白菜；色泽金黄的排骨、细腻滑嫩蒸蛋；肉味醇香烧肉。
“嗯，我都怀疑你老公是不是另请厨师做的。”
夏利经常来这个医院，头一次见到像月子餐一样的盒饭。
蒋莹莹将米饭拌进蒸蛋里，夹起白菜混着吃，也许长时间没有正儿八经吃饭，突然吃上嘴，她热泪盈眶。
“干嘛？不好吃吗？”
“我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呜呜。”
“妈耶，你这样样子叫我以后怎么敢要孩子。”
“呜呜。”
“好了好了，受委屈了！”
夏利抽了一张面纸给她擦眼泪，然后哄着拍拍她的脑袋，真可怜，吃个饭吃出六零年代饥荒之感。
蒋莹莹两腮鼓鼓的，只顾着吃了，也没有时间跟夏利说话了。
一小碗饭一会儿就扒下去，夏利连忙送上海带汤给她润润，这填鸭式吃法看着要噎死了！
“啊～～”一碗汤下肚，她由衷发出爽感！
夏利噗嗤笑了，问道：“不吃了？”
“吃饱了。”
“那你歇一会。”夏利帮忙收拾垃圾。
她绕着病房翻了一圈没有找到垃圾袋，最后不得不拾起先前的垃圾，打开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