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中心明亮的灯光，柔柔的音乐，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让人应接不暇。
对于吃蒋莹莹是一点也不小气。
排骨、牛肉、五花肉、时令蔬菜、水果，都快拎不动了。
兜兜买了一袋奶酪棒、一盒酸奶、一袋彩虹糖。
结过账出来，蒋莹莹手臂酸痛，走一段歇息一下，十几分的路程硬是花了一个小时走完。
不过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原来，真的只有买买买才让人感到快乐。
到了家门口，楼梯口的墙壁上摆着每家每户信件箱，里面露出红色单子。
蒋莹莹放下东西，走过去将标有102室的单子抽出来。
红单子里包着白单子，水电费催缴单。
她将缴费单放进口袋里。
兜兜拿着钥匙打开门。
进屋后，母女俩一起把东西摆进冰箱里。
空荡荡的冰箱被塞满，很自愈很有安全感。
“谢谢宝贝，辛苦了。”
“妈妈辛苦了。”
“去玩吧。”
“嗯。”
蒋莹莹拿起一瓶酸奶拧开，想起了口袋里的缴费单。
她将酸奶放在桌子上，用手机在App上把电费和水费、网费交了。
兜兜跑到房间里，钻进她的秘密基地纸盒箱城堡里，偷偷研究钢琴谱。
“下个月就要交房租了。”
原本是半年房租一次交付，但是房东看她离异，还拖个孩子，就让她三个月交一次房租。
“就算三个月，也要一万元。”蒋莹莹叹了一口气。
微信里一堆未读信息，这些天她都没有看手机。
优先点开红色艾特标志。
通知：幼儿园六月举办生日会和毕业会，需要缴费400元。
六月……
是个特殊的月份。
回忆仿佛被电击了一下，一切时光倒转，往事历历在目。
那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画面，让她隐隐约约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医院里，周天晨跟他母亲抢抱刚出生的兜兜。周天晨亲吻迷迷糊糊的蒋莹莹；周天晨打电话给亲朋好友道喜……
那些事好像发生过，又好像没发生过，一瞬间消失，一瞬间再回来，然后再消失。
蒋莹莹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把400元转给家委，附上：周云兜生日会费用，交迟了，抱歉。
家委只是回复收到。
她跟班级家长联络的不多，没什么感情，所以家委是不会跟她闲聊什么。
夏利发来一张关之韵的照片。
蒋莹莹点开，37%…46%…67%……下载的好慢。
图片越来越清楚，关之韵搂着季梵星的胳膊，艳丽如同露珠，笑的唇边出现浑圆的旋涡。
吴开怀：怎么没有上班呀？记得请假。
物业群999+，手指一划，直接删除。群里那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还有勤劳的物业每日摆拍系列。
家庭群很久没有动静了。
兜兜爷爷病逝后，奶奶状态越来越差，住院中。
蒋莹莹的父母都各自有了新家庭，对她没有任何关心了。
对于他们而言，蒋莹莹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当初他们就跟她说过，你年纪太小，大学都没有读完，不要结婚生子，可是她偏偏不听。
蒋莹莹收起手机，拿起酸奶喝了一口，走进厨房。
发了一会呆，至于兜兜进来了，也没有发现。
“妈妈。”
蒋莹莹吓一跳，回过神：“怎么了？”
“我饿了。”
蒋莹莹连忙说：“好，那我下面条。”
“好。”
蒋莹莹下了两碗清汤面，小心翼翼地端出来。
“兜兜，来吃吧。”
“好香呀！”
兜兜好几天都没有吃到妈妈做的饭菜了，嘴馋了。面条清爽，汤味浓郁，煎鸡蛋、青菜的增加十分食欲。
兜兜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汤清味鲜，清淡爽口。
兜兜说：“我想生日那天，穿着漂亮的裙子，给小朋友们表演钢琴。”
“嗯？”
“可以吗？”
“这是你的想法吗？”
兜兜点头。
蒋莹莹突然意识到女儿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了。
兜兜有着细腻的情感，在幼儿园做了三年隐形人，在离别之际她想要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给小伙伴。
蒋莹莹很愧疚，也许这个念头在女儿心中很久了，她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蒋莹莹担忧地说道：“可是我现在才给你报的钢琴课，会不会来不及？”
“不会，我会很努力的练习。”
“好，妈妈每天都带你去练习！你想弹什么？”
“《小星星》。”
“兜兜永远都是最棒的。”原来女儿早已规划好了，她只等着妈妈答应。
“谢谢妈妈！妈妈，我给你唱一首歌。”
“好。”
蒋莹莹拿起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镜头前，兜兜声情并茂的把幼儿园里新教的歌曲唱给妈妈听，歌声就像百灵鸟般悦耳动听。
蒋莹莹感到一股暖烘烘的热潮涌上心头，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下来。
“真好听。”
兜兜羞涩地笑了。
晚上的时候，蒋莹莹算着每个月衣食住行的费用，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在这些事实面前，她屈服了。
想想，要什么尊严？只要女儿活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她还要厚着脸皮，继续回去做保洁员。
-
早上，兜兜起的很早，她拿着蒋莹莹的手机，观看《小星星》钢琴演奏。
蒋莹莹蒸了六个牛奶小馒头，蒸熟后的小馒头，小巧玲珑。
“兜兜，吃早饭了。”
“好。”兜兜回应了一下，嘴里哼着旋律。
她坐在桌前拆开一瓶酸奶，拿起软软的小馒头，吃起来。
“兜兜，妈妈等一会要去上班，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兜兜习以为常，嗯了一声。
蒋莹莹内心充满了不安，以前别墅没人，她会带着兜兜一起去上班。如果兜兜那天贪睡了，她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回来看她一次。
“妈妈可能不能及时回来看你，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到处乱跑。”蒋莹莹拿起小馒头，吃起来。
“好。”兜兜点头。
蒋莹莹摸摸兜兜的头：“妈妈努力赚钱给你买漂亮的小裙子，让你美美的进行钢琴表演。”
兜兜点头。
蒋莹莹收拾好东西，出门了。
她喜欢独自走在小区幽静的小道上，心情显得格外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