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的第二天，就在我们这边的镇子上报了一个驾校。
教练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别人都管她叫方师傅。
长得还不错，不算是漂亮，但是却给人一种很有亲和力的感觉。
尽管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不过显得很自然，就像是隔壁家婶子一样。
“张清元……”
我去报名的时候，她就盯着我的名字看了好半晌。
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我点点头说：“对，有什么问题吗？”
她坐在一张长条桌前，抬头仔细端详着我，好一阵子这才开口问。
“张初年是你什么人啊？”
我顿时一怔。
“我爸啊！”
“哎哟，我就说怎么看着眉宇间总觉得有那么点儿熟悉，原来是张初年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啊，跟你爸年轻时候确实长得像，尤其是上学那会儿！”
说着，方师傅站起身，示意我说：“别站着，坐啊！”
随即，还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
想不到学个车还能遇上我爸的老同学。
“你爸现在在干嘛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玩儿木头？”
看来我爸打小就喜欢玩儿木头这事儿，连他同学都知道。
就是不晓得，当初我爸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踩着他那只木鸟，在天上飞来飞去。
想想就觉得拉风，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我爸当初能来上这么一出，那肯定是整个学校最靓的崽。
我又点点头：“我爸他也没什么文化，好在是还有个手艺，成天都跟木头扎堆。”
方师傅全名叫方常红，跟我爸同年，也是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两个人还同桌了好一阵子。
在我说起我爸的时候，我看见方常红表情逐渐变得愈发温和，仿佛看见我让她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过往。
过了好半天，这才听她说：“你爸啊，还真是个木头！”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倒是也没有追问。
本来正准备起身道句别就离开，因为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报个名。
按照流程，我现在应该回去好好看书，等待科目一的理论通过之后，再来驾校练科目二。
但方常红觉得我是老同学的儿子，特意给开了后门儿。
“走，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车，摸摸方向盘！”
正好今天驾校没什么人练车，有好几辆车都空着。
她直接让我往驾驶座上坐，我还有点儿迟疑。
因为在我的固有思维中，难道不是教练先演示一遍，然后学员再上吗？
就不怕我一脚油门儿直接给干花圃里去。
在系好安全带，调整好座椅之后，方常红坐在副驾驶座上，简单给我讲了一下这车怎么开。
其实也很简单，不外乎就是踩离合、挂挡，松离合车就往前走。
看一遍，基本上就会，接下来就是熟练度和感觉的问题。
也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人家副驾驶座上是有刹车的，遇事不对直接一脚踩死。
因此，不存在傻逼学员在训练场地上横冲直撞的可能。
原本我确实以为很简单，属于有手就行的那种。
结果我整整练了一个小时，全都是前进、后退，下车的时候我这左脚都在打摆子。
踩离合器给踩软了。
“第一次是这样的，慢慢儿练，熟能生巧，要是最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的话，最好每天都来摸两把。”
我又看着其他学员在场地里面转圈儿，一会儿是坡道起步，一会儿是侧方位停车。
说实在的，我都有想要上去摸两把的冲动。
方常红冲着那辆在绕圈儿的车招了招手，不多一会儿车停在我们身边。
方常红拉开车门对我说。
“你坐上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开的！”
车上一共有三个人，两女一男。
那个男的正在开车，两个女的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坐在后排。
见教练有了安排，坐后排的那个姑娘往另外一边挪了挪，给我空出位置。
上车后我就听见，他们正在聊着什么八卦新闻。
“芸芸，你刚才说的那是真的吗？这么说来感觉好可怕的样子，你说会不会咱们车里面，此时此刻，就有一个人是纸人啊？”
说话的是副驾驶座上，一个名叫刘玲玲的小女生。
矮矮的，穿着打扮有点儿像是萝莉，属于叽叽喳喳的类型。
正在开车的那哥们儿自然对此不以为然，还故意做了个鬼脸说：“我可不就是纸人吗？”
见两人都不怎么相信，坐在我旁边，打从我坐上车之后，就紧紧靠着另外一边车门，微微瑟缩起来，与我故意拉开距离的那个姑娘，微微嘟嘴说。
“哎呀，反正都是我朋友告诉我的，你们爱信不信！”
这听得没头没脑的，我倒是被勾起了兴趣，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问身旁的那姑娘。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纸人啊？”
那姑娘名叫谢秋霜，别看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实际上是个老司机。
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指车开得比较好。
或许是因为开太好的原因，所以一不小心驾照给吊销了，现在属于回炉重造。
因此，教练才把她给安排到车上，帮忙指导一下其他学弟学妹。
谢秋霜说：“我也是听我一个大学同学说的，她说她有个同事是这个纸人！就是你想的那种纸人！”
我微微皱眉问：“是那种死人要烧的那种？”
谢秋霜点头：“嗯嗯，就是那种差不多吧，反正我也没有见过！”
小萝莉刘玲玲双手枕于脑后，两条腿轻松翘起。
“怎么可能嘛，这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哪个脑残作者编造出来的脑残灵异故事。纸人怎么可能回像人一样上下班啊？再说了，一个纸人来来回回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好吧！还什么乘电梯的时候感觉不对，逻辑都不通！真不知道现在的那些作者是怎么回事儿，写出来的东西狗屁都不是！前段时间，我在刷抖音的时候，无意间浏览到一个小说推文，就是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
女主和男主发生一夜情，然后男主直接给了女主四千万，居然还是手机扫的二维码转账。这都不算什么，最夸张的还是，后来女主怀孕了，居然是九胞胎！不知道还以为是母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