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东拿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开始想着怎么赶快离开，而韩四海迟迟不让他走。
“今天时间还这么多，你在京城也没事干，咱哥俩不如多聊聊天。”韩四海说道。
程志东心里哭笑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今天我答应了你，是兄弟对你的帮持，你们一家在深城过得不错，但不代表我这个大哥你就能不管不顾了。”
韩四海见程志东在深城这段时间的变化实在太大，所以才说出这些不入耳的话出来。
程志东问道：“我怎么可能忘记韩哥，前些年没有你就没有我现在这么富足的生活条件，更别说能在林总手下做事。”
“我没有让你报恩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在老圈子里寒了大家的心。”韩四海说道。
程志东从韩四海的眼神中感受出来，他现在也处在一个微妙的状态中，只有像程志东这样的老朋友才能让他放松心情。
而程志东现在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弟，不仅讲话的时候从不把话说满，还时不时暗防着自己。
程志东自己也没想到，在深城的这段时间里变化如此之大。
今天看见韩四海对自己如此失望，程志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问题。
在韩四海看来，这是程志东对老朋友的舍弃，而程志东却觉得这一切都是人生道路上的一次成长。
“韩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老大哥，这么多年过来了，很多事情咱都心照不宣，没想到现在让老哥伤心了。”程志东说道。
“你也不用这么说，今天你来完全是代表林风和萧飞，这我都知道，但正事搞完之后，咱们还是要以老友的态度面对彼此，否则我为数不多交心的朋友又要少一个。”
韩四海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他的心思几乎完全在电信集团和电讯总局上，很多压力都担在肩上自己扛。
程志东企图去理解韩四海，但他现在也无暇顾及，自己在华风和沙涌村之前来回拉扯，外加上这次的出差，脑子几乎都快炸掉了。
“平时我别说茶了，水都不带喝一口，今天你来了，我把这些积满灰茶具全都消毒洗了一遍，就是为了等你，没想到你这么着急走。”
“因为康永华还是沙涌那边的最优选，如果不是公职人员或者像他一样经验老道的人，那就没人能搞定那个地方特殊的情况。”
程志东现在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接手没多久的工地，秉着所有交到自己手里的事情都做到极致完美的想法，这个问题一定不能折在自己手里。
“你们深城那个萧飞真的有这么不堪吗？他到底有啥毛病？”韩四海问道。
程志东回答道：“深城和广府之间物流量大，现在这个瘟疫的确诊人数居高不下，他光是这个问题就迟迟搞不定。”
“外加上这两个城市都是国内的一线，珠江三角口这么特殊的地理位置，作为市长，萧飞肯定无暇这种小项目。”程志东回答道。
“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市政厅里我还是有点关系的，那几个老家伙各个都是国内最厉害的官员，萧飞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压力。”
韩四海没有亲眼见到深城的现状，按照自己以前的经验去分析问题。
程志东苦笑道：“如果他们真的能完美地解决问题，现在也不至于让这么多工厂和小公司倒闭了。”
“这些都是宏观调控的一个小牺牲点，要是真按你说的那样，他们也不会这么急着开放深城的所有关口。”韩四海说道。
程志东摇摇头：“这是林总大晚上跑到市政厅跟萧飞讨论一晚上得出的结果，那一夜出了很多事，所以他才选择妥协。”
“林老弟已经有进市政厅的权限了？他怎么办到的？”韩四海惊讶道。
程志东把抗疫基金会开始林风跟市政厅之间的接触全讲了一遍后，韩四海这才恍然大悟。
“那他萧飞下次轮换的时候可能坐不住那把椅子了，难怪他想在那么偏僻的位置做这个项目，原来是事出有因。”
韩四海看事情的角度和程志东不同，而且连林风都没能看出萧飞的想法。
“把康永华叫过去对你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但这将会是他最差的决策，这里会影响到很多东西。”韩四海说道。
程志东没能听懂韩四海的意思，但看着他的眼神，视乎察觉到什么。
“如果是萧飞亲自管理，会发生什么？”程志东问道。
韩四海摇摇头：“华风和沙涌作为合作方，接下来几年都被他牢牢套住，你华风有再大本事也大不过他这个当官的。”
“你现在不要去想这个问题，而是好好想想怎么说服萧飞接受康永华，否则康永华一但撤下来，你们都没法玩。”韩四海小心提醒道。
程志东颔首点头回答道：“萧飞已经同意了，并愿意自行支付康永华的工资，以及给他下放权限，把工地管理好。”
“哟？真的假的？那他是打算放弃这里了。”韩四海说道。
程志东两眼直瞪韩四海，他不敢相信萧飞干得出这种事，因为从目前他的表现来看还是非常想保住自己在这个项目中的股份。
“放弃项目未必要放弃股份，他把事情全部压在你们身上，他自己也就不会对这里头渗透调整，这里的未来就完全交给沙涌村的人手中，这对你们是件好事。”
韩四海边说边想，总觉得萧飞想玩鬼，可是自己不在深城亲身经历此事，所以也不敢妄下结论。
“扯这么多不如直接来深城看一眼，反正你们的深城电信大楼也建设得七七八八了，这次不如跟着我一起去那边看一眼。”程志东说道。
韩四海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记事本皱了皱眉头。
随后韩四海抬头看着程志东问道：“你们啥时候回深城？”
“不出意外应该是大后天。”
“明后两天我要去跟老侯开个总结会，搞完之后我再收拾一下应该可以。”
韩四海将记事本上的行程安排做了简单调整后，回到沙发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