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当面拒绝
忽然，餐厅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嘘声，克莱尔殿下逃了。
只要对方辩友抓着他十万输八百的经典战例，他就没办法翻身。
大家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席了。
列维闻到肉香菜香，忍住不去想自己刚刚感知到的事情。
布奇先生刚刚说：“帝都的贵族真文明，吵成这样居然没有人掀桌子。”
列维笑一笑没有说话。
真实情况，其实是“两面三刀的贵族们，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他们从未放弃过暴力，只是把暴力藏在了暗处。他们自己不出手，只要钱给到位，到处都能雇佣到忠诚的打手，去做沾血的肮脏事。”
他想专心吃喝，但感知力让他无法专心在食物上。
那股血腥味，指引着他的感官，让列维再次去探索不远处的那个小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咦？这是什么？”
艾尔莎忽然在她的包里发现了一张名片。
名片的正面是一家报社的地址，一个座机号码，以及《工人报》记者杰森的字样，反面写着：美丽的女士，幸会，想约您喝一杯咖啡。
列维伸头看过去，有些感慨：“面纱都遮不住你铺天盖地的魅力。”
艾尔莎有点不高兴：“应该是我在门口遇到的一个大叔，他和我聊了几句。但是等我进门以后，他就不见了。塞什么名片啊，当面约不行吗？”
列维说：“可能怕被当面拒绝吧。”
艾尔莎看看字迹，感觉是刚写上不久的，说：“他写字速度真快，果然是当记者的材料。列维，你不是有超视距感知的能力吗？帮我找找他，他不想见我，我就偏偏要当面拒绝这个怂货。”
列维问道：“他都有什么特点？穿戴、饰品什么的。”
艾尔莎想了想说：“他肯定带了钢笔、名片。然后嘛……穿着西装，他头发很短，胡子修得很干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应该带着香烟和打火机。他说，他也是刚莫雷萨德返回帝都，如此说来，很容易坚果过敏。虽然他这个人有点怂，但是也有优点，个子比你稍微高一些，人也稍微比你帅一些……还有……”
她越说，列维脸色越难看。
“喂，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开玩笑的，你还青春年少，你的脸蛋皮肤仍然紧致有弹性。他的皮肤都有点松松垮垮了……但还是很帅。”
列维仔细地把刚刚艾尔莎说的条件，再比对了一遍。
小屋子里快被打死的那个男人，身上带了小纸片，有钢笔，面部皮肤上覆盖着整齐的角质蛋白——也就是修剪整齐的头发和胡须。
他身上有香烟，有火柴，有笔记本……
好像还有严重的过敏反应。
难怪艾尔莎会说，他忽然不见了，他根本就是临时有事被人叫走的，然后匆忙之间在名片上写字，再塞给艾尔莎。
列维做了个“嘘”的手势，他说：“你在这里好好吃饭，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乱跑，好吗？”
艾尔莎不明所以：“什么响动？你可千万别玩那种对着我放屁的恶作剧啊！”
列维低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让我找的那个帅大叔……现在快被人打死了。”
艾尔莎抓着叉子的手僵住了，张大嘴巴瞪着列维。
列维来不及解释，他从艾尔莎包里拿了抗过敏药物，招呼布奇先生：“走，我们俩一起。我找人，你在后面掩护。”
说完，他就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侍应生询问洗手间在哪里，然后朝着小黑屋的方向迂回前进。
布奇先生不动声色地喝一口酒，又用餐巾布擦擦嘴，跟着列维起身离席。
列维装模作样地去厕所方便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径直地往小黑屋方向走。他没有用起降机，防止被里面帮忙按楼层的侍应生看到，从楼梯走了上去，他发现帅大叔被囚禁的小黑屋，其实是一间餐厅清洁工的休息室。
房间里有三个人，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在殴打那个记者，而记者已经奄奄一息了。
列维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贴着墙听里面的声音。
“我打了他整整10分钟，10分钟，我拳头都打疼了，他还是没说一个字。”打手说。
“他不说就算了，派人去搜他的住处，搜他的办公室。”站着的人说。
“要把他处理掉吗？”打手问道。
“不用了，他很快就会窒息死掉，我们不用出手，走吧，回去吃点东西。我可不想在吃饭前手上沾血，上周我做掉的那个人，死前失禁……那气味简直不敢想象。”
说着，他们就要往外走。
糟糕！糟糕！
列维听得太投入，有些大意，现在下楼肯定来不及，说不定会在走廊跟他们撞上。
忽然，隔壁房间的房门竟然打开了，布奇先生伸手出来，一把将列维拽了进去。
他们把门掩上，随后小黑屋里的两个人立刻就走了出来。
“你怎么打开的门？”列维等人走了，很惊诧地问道。
“这种单珠结构的门锁，很初级，一截铁丝，一张卡片，一串钥匙……有什么用什么。”布奇先生不以为然，“你继续，我掩护你。”
列维知道这种从小在道上混的奇人，溜门撬锁的本事都不差。
他招呼布奇先生跟他一起出去，小心翼翼地来到关着记者杰森的房间门前。
门上锁了，但是布奇先生随手一拧，就把门打开，列维甚至没看清楚他的手法。
走入房间，列维看到躺在地上的记者，他身上看不出外伤，但精神萎靡，脸肿得像馒头。
应该是被人哄骗着吃了很多过敏物质。
情况不妙，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列维把他扶起来，对他说：“我是你进入餐厅前，搭讪的那个女士的朋友，你身上的伤不致命，但是过敏很严重，我先给你吃几片抗过敏药物，你一定要咽下去。”
记者杰森此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听到列维的声音，只能微微点头。
列维把抗过敏药塞到他嘴里，看他艰难地把药咽了下去。
“帮我一个忙，如果我挺不过去，帮我……去这个地址找一样东西，是一个相簿。”
记者杰森艰难地取出一张名片，他想撕开正面的图层，但是手上无力。
列维接过名片，帮他把上面的一层撕开，发现里面有夹层，写着一个地址。
“是我祖父住的老房子，我把一些重要的东xZ在靠北面的房间里了。那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东西很乱，你得耐心找。”
列维见他的语气，就像是在托孤，问道：“你有亲戚朋友吗？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家去。”
杰森无力地说：“没有……我现在回家，也是死路一条，你走吧！拿到相簿，救救这个腐朽的国家……”
列维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他感知到有人在靠近，很可能是回去吃饭的两个人又回来了。
他紧张地回过身看了一眼布奇先生，布奇先生守在门口。
“快走吧，先生，拿到我的相簿，送去报社公开……”
列维手中拿着他给的地址，心里十分纠结：他实在不忍心拒绝眼前垂死的记者。
但他又担忧：一旦答应下来，肯定会惹来很多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