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异界召唤
进入到观察者的“会谈室”，列维感觉周围的温度、气味，都让他心神舒缓。
他在房间内部，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部的环境，就好像坐在完全透明的玻璃房间里一样。他对于这种单向视窗，还不算太陌生，但卡雅却完全不能理解了。
随着房间缓缓升空，开始清理恢复肉身的邪灵尸体，卡雅更加惊慌了。她蹲伏在地上，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就像第一次在景区的玻璃栈道上行走的游客一样。
列维把她拉起来，让她稳稳地在座位上坐下。
“你好，列维。”
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眼前出现了一个像是纯液态又好像是光影的生物，他呈现出人的形状，但面部却扁平无明显的五官特征。
难道高文明等级的人形生物，已经不需要用五官来进行能量摄入和信息交换，所以逐渐舍弃了五官？
“你好，观察者。”
列维压抑着肚子里的疑问，非常冷静地回答，既然对方是观察者，他必须保持一个好的状态，绝对不能露怯。
只是跟神明的使者进行一场面试罢了，作为老社畜转世，什么面试没经历过。
但他意识世界里的叶塔则表现得非常畏惧，自从列维进入“会谈室”以后，就再没出现了。
“我注意到，你可以把过滤后的洁净地下水，转变为特殊的溶液。”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只是仿制，反正在这个世界不需要付专利费。”列维说，估计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可口可乐公司。
“你还毁掉了我最喜欢的一个标本。”观察者说。
“啊这……我可能有点赔不起。”列维终于有点怕了，他问，“你不会想把我也做成标本抵债吧？可是，如果我不用这种极端的手段，你也就不会出现，我和同伴都会死在这里。”
“我并没有怪你，列维先生。其实我想说，一旦我发现你掌握了融合之力，就一定会来见你。因为，我们俩在几天前才见过面，那时候的你，还不叫列维·狄更斯，是另一个名字，‘迈克尔·史密斯’。你现在的灵魂属于另一个世界，直到见过我之后，去往莫雷萨德的路上才降临，对吧？”
观察者面部出现了波纹，似乎在笑着观察列维。
列维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他猛然站起来，又因为脑部供血不足，眼前一黑。
他知道！他知道关于迈克尔·史密斯的事情！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称呼我为列维，难道是因为习惯？还是说尊重我现在的身份？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午夜时分入睡，梦醒时分降临。你孤身一人出现在暴风雪当中，身边有一个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你得到了他的部分记忆。”
“在你的记忆里，他是铁匠的儿子，是一个只想赚钱的市侩。但实际上，他怀揣着‘火焰玫瑰’怀表，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不过，在他召唤你的灵魂时，不能确定你是否忠于‘火焰玫瑰’的主人，因此抹去了与之相关的部分记忆。”
“他的法术是和父亲学到的，可以召唤异世界生灵的灵魂。他的旅行箱里装着的所有身份证件，都是真的，都属于他不同的灵魂。他召唤的灵魂，往往具有特殊的能力，有的是射击高手，有的是经验丰富的探险家，有的是优秀斥候……”
“他来到北境矮人族领地后，以为离入冬还有一段时间，因此在进入莫雷萨德之前，来到创生之柱想要见我。他从父亲那里得知，皇宫内藏着邪灵，已经彻底控制了人族的皇室。在不久的将来，邪灵有可能会造成整个帝国的覆灭和人族的灭绝。他听说，一万年前，是泰坦出手消灭了整个邪灵种族。因此，他想面见泰坦创造的观察者，寻求泰坦力量的协助，消灭帝都内隐藏的邪灵。”
“我见到了他，但没有现身。那时候整个创生之柱的基座上空空荡荡，矮人族早就收工回到了莫雷萨德，只有他一遍一遍地画着召唤魔法符文，想让我听见他的召唤。他画了整整7天，不眠不休。我当时已经观测到暴雪将至，只好现身告诉他：我是一个泰坦创造出来的机械生物罢了，我没有创世泰坦的神力。老实说，我甚至不能离创生之柱太远。”
“他当时虔诚地跪拜在我面前，求我至少指点一个方向，给他一次启迪。于是，我经过运算，得出了一个时空坐标，让他进行召唤。我告诉他，也许这个灵魂可以拯救你们。”
列维恍然大悟，他有点高兴，毕竟观察者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同时他又有点气愤，忍不住问道：“所以我这个小倒霉蛋，就被带到这个世界，还在雪地里差点被冻死？”
“是这样。你是他召唤到这个世界来的。按照我的计算，他可以在暴风雪到来之前安全抵达莫雷萨德。但他在路上又耽搁了一点时间，他提前召唤了你的灵魂，为了最大限度保留你的能力，他将你的身体也召唤过来，并捏造成自己的样子，让你成为了他。然后，暴风雪到来，他把厚实保暖的衣服给了你，自己选择冻死。”
“他不过是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他不想承担这么沉重的使命。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能力什么什么，只是按照我的时空坐标进行召唤而已。父亲被御林军傀儡毒死，母亲不堪骚扰再嫁，他自己也没法在下城区生存……他太累了，无力再承担压在肩头的使命，只想在寒夜进入永眠。”
“于是我成为了他，原来这就是我的命运？”列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隐隐浮现的罗马数字“I”已经快要消失，他说，“获得能力，承担责任？”
他心中在冷笑，在这座封闭的城市里，无处可去。但春天到了的时候，一定要想个办法请辞，然后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至少，他曾经和菲菲一起参与制服卡博特，放置了蒸汽核心，解谜梦境，并不亏欠索萨什么。列维盘算着，如果自己要走，只要去一个远离帝都纷争的地方，他应该不会杀我。
只不过他从未想到，自己前世的悲惨程度，其实要远远超过他自己现世的灵魂。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远赴异国他乡。在九死一生当中，在创生之柱的基座之上，冰冷的合金平台上，一遍遍地祈求泰坦现身。
喂，铁匠的儿子，我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