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吐得头晕脑涨的使者，还有些晕乎。
那吊石头的框子哪里有安稳可言，这一下下被提上来，自己不知道在半空转了几圈，又撞了几下。
正打算找人理论的时候，就看到围墙内那一个个丑陋无比的活尸。
以及正在被活尸啃食的曹府府卫。
“别让他晕过去。”
程意猛地松开袁震，指着已经在翻白眼的游京。
袁震闻言，抬手掐在对方人中上。
停云适时端来一碗提神醒脑的汤药给人灌了下去。
游京还在因为眼前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恍惚着。
他耳边就多了一个事实播报人员。
停云：“看到没，刚刚那个被啃食的侍从。”
“对，就那个被撕下来半张脸，手背露出骨头的那个，是不是又站起来了。”
“游大人，您看到没？那个被啃得只剩下一个头半个身子的，正抬着双手往前爬呢。”
“啧啧啧，太有生命力了。”
游京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他看向停云如同在看恶魔。
“救人吧。”
震慑北越来使的任务达成了了，可程意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们依旧看不到姜晚的身影，而药人大军已经在啃食完他们带来的家奴。
已经将满是鲜血的手伸向两人。
袁震闻言直接将软梯甩了过去。
孔翎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就要向上爬去。
可她还未来得及攀爬，衣衫就被人抓住。
回头正看到曹启章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他的马儿已经被掏空了腹部，双目圆睁，死的不能再死了。
“放手！”
孔翎抬手，手中的长刀已经向曹启章劈去。
鲜血四溅的瞬间，曹启章惨叫一声跌入尸群。
孔翎哼笑一声，人已经爬上了半空。
墙上的人也没闲着已经动手拉人，孔翎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可下一瞬，她瞳孔骤然紧缩。
“不要！”
一支精铁打造的箭矢，直接钉在了软梯的绳结上。
伴随着绳结断裂的声音响起，孔翎身体猛然晃动，径直向下摔去。
城墙上的程意和袁震也是一惊，只是那惊讶之中更带着几分惊喜。
他们顺着箭矢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在无数活尸之间，站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手中正拎着一把黑弩，不是姜晚又是哪个。
让两人都惊奇的是，她立于活尸之中，那些从她身边走过时没有任何的攻击行为。
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无。
仿佛，站在那里的就是他们的同类一般。
程瑜知道姜晚那个伪装的提意，他笑着拍了拍程意和停云的肩头，“愣着干嘛，把绳子放下去拉人上来！”
绳索再次放下。
姜晚不快不慢地向这边走着。
而在那围墙之下，孔翎躲在马儿与墙壁的夹角之中，尽量避免着那一张张嘴，一只只手。
可当那些恐怖的面孔在她面前僵马儿开膛破肚，啃食血肉。
肉被撕裂的声音，血和肉被咀嚼时的吧唧声，马儿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吁声。
以及眼前极具冲击力的，腐烂的行走的人。
都让她恐惧，让她不由得叫出声来。
那声音又吸引着药人隔着马儿向她抓来。
直到她的目光看到走近的姜晚。
“你……贱人！你是故意的。”
姜晚耸肩，“自作孽罢了，与我何干？”
说完，她伸手抓住了围绳索环在自己腰间。
向上做了个ok的手势后，绳索绷紧，她的身体也离开了地面。
孔翎不肯人命，她起身踩上马身体，去抓姜晚。
“带上我。”
“我好歹是你父亲的女人。”
“带上我！”
姜晚没有理会，只是在孔翎的手将要挨到自己的时候。
手中黑弩已经对准了那个女人。
孔翎。
姜晚从没想过她竟然也是参与不灭中的一环。
并非研究者，而是以救济之言，将难民带上红云观的“好心人”。
正因如此，她才会想要逃。
姜晚没打算留这她，更不会让她或者走出这围墙。
作为震慑北越人的条件她们来的正好。
孔翎在看到那黑弩的瞬间犹豫了片刻。
可她犹豫，身下的药人却不会犹豫。
尖锐的指甲刺破了孔翎的脚环。
她连叫都不曾叫出声来，就被扯下了马背。
坠落深渊。
“啊！啊！”
“快！快它爬上来了！恶鬼，吃人的恶鬼！”
游京那一直紧绷的弦几乎再次崩断。
他甚至看到那个被众人拉上来，甚至满眼关怀的人身上满是充满恶臭的碎肉。
在她的脖子上，还绕了两圈肠子。
而那位一直对他严肃冷漠的程意，程大人。
正认真的帮那恶鬼摘去了脖子上的肠子。
游京的怒吼没人理会。
停云甚至还拿了个水囊，掏出了帕子让姜晚擦脸。
至于那个本来想要救，却没有救上来的女子没人理会。
甚至没人问一声为什么要杀了对方。
“好臭！你这丫头！”
袁震已经捂住了口鼻，可依旧没有躲避，而是仔细打量姜晚看她身上有无伤口。
姜晚将脸上简单的擦了下，满是鲜血碎肉的帕子被她直接扔到了墙内。
而后，众人就看到眼前的女人伸手就开始脱身上的衣衫。
在那满是血肉的衣服里面姜晚穿着一身紧身的潜水服。
潜水服紧身，几乎将她较好的身材整个勾勒出来。
她周遭围的都是男子。
程意只看了一眼，一把勾住袁震将其掉过了头。
“都转过身去。”
停云也赶忙回身，同时将游京也掉个头。
这位北越使者总算不用在面对血腥的场面，看着墙外无风无波的安静场景，缓缓松了口气。
“没那么矫情，好了。”
姜晚开口，众人回头，见她手中正拎着刚刚穿的衣服。
而她身上的夜行衣半点脏污也无。
“这衣服可以避免割伤，也可以阻挡药人血液黏在皮肤上。”
说完松手，衣服直接坠入墙内。
“怎么样？北越来的使者，可看到了？”
姜晚给游京的震撼，不亚于下面数以万计的药人大军。
眼前的女孩虽然已经没了之前可怕的模样，但那看过来的眼神却让他汗毛倒竖。
牙根发紧。
“看……看到了。”
姜晚：“得了，袁将军，别等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