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武道养血
收回视线，李烨报了一个书名：
“《太平镇杂记》”
张老头放下螭龙茶壶，走向了书架，很快就找到了一本封面看起来很新的书籍，呲着一口大黄牙，竖起一根枯瘦的手指：
“一根猪鞭！”
生怕李烨嫌贵了，急忙道：“这本《太平镇杂记》是我新近翻阅古籍手札亲手编纂的，记录了太平镇很多奇闻异志，就连咱们太平镇疑似有一件沉睡的圣兵我也编了进去，嘿嘿嘿，这可是很遥远的传说秘闻啊，没几个人知道......”
他满脸得意的卖弄。
李烨听得直摇头，他每次来老头子都是这样推销吹嘘自己的书。
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猪鞭放到了他的面前，张老头大喜，连忙拿起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咂摸嘴巴片刻，眼睛陡然放光道：
“此乃三百斤出栏猪的大宝贝，只和一头母猪爬跨过，味道很纯，算是难得的上品了，好东西，算你小子有良心。”
张老头满脸喜色，显然非常满意。
当初志强的猪鞭成色好，所以黄安才舍不得烧给老王，留下了自己泡酒，便是这个缘故。
李烨收了《太平镇杂记》，作势欲走，却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有没有打包处理的废书，给我一些，垫猪圈。”
张老头摆手道：“那边角落的那些秘籍，自己去拿。”
李烨走向了书屋角落，直接拿起了两大捆，足足有几十本武功秘籍，神色满意的告辞离去。
张老头站在书屋门口，望着雨幕中李烨扛着秘籍远去的背影，忽然轻声一叹。
“可惜了.....”
“可惜什么？”屋外雨幕里，一个灰袍老者不知何时走来了。
他拄着拐杖在雨幕里穿行，身上却不沾一丝雨，微笑道：“堂堂武圣，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感慨。”
扫了眼远处消失在街角的李烨背影，道：“那小家伙品性是不错，可我们和绿血除魔人不同，我们是红血人类，只能修炼古武，最重气血与根骨。”
“此子气血羸弱，至于根骨，你上次不是悄悄给他摸骨了吗，早已确定他根骨浅薄，不是练武的料子，且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
“你纵然想收他为徒，他也难成大器，甚至，他连武道门槛都迈不过，更别说步入凡境了。”
灰袍老者摇头轻笑。
武道修炼，重气血，首先便是养血，这是武道门槛。
养血足够后，才可以冲击凡境，风境，灵境，化境，虚境......和除魔人的境界相似。
因此，只有步入凡境的红血凡人，才算是真正的武者。
李烨的气血波动很低，甚至比普通人还弱一些，灰袍老者刚才便感知到了，所以才会这般言辞。
张老头闻言又是一声叹息：“也许，这就是命吧！”
转身从书架角落提来了一捆武功秘籍，让灰袍老者当凳子坐下说话，灰袍老者好奇翻阅了一下，发现都是外功秘籍。
没有内功。
再翻开几本秘籍一看，不由哑然失笑。
“这是你孙女儿编纂的秘籍？”
“嗯.....是啊，当年她才七岁，翻阅武功秘籍后，竟然说威力太低了，突发奇想的逐个修改编造。”
“譬如一本很普通的《铁布衫》原本只有九层，她居然天马行空的编写了九十九层，还有一门《大力金刚手》，大成之时只能劈碎一块砖，她却编写可以一掌打破虚空，
“还有《草上飞》，原本是大路货的轻功，还没有马儿跑得快，可这丫头却编写大成时可虚空踱步，身如鬼魅，来去无踪，一日千里.....呵呵呵。”
张老头说着说着，忍不住自己笑出了声。
灰袍老者也笑的前俯后仰，怪不得这老东西把秘籍论斤卖，真正的秘籍是很珍贵的，他却让人家拿回去垫猪圈。
感情这些秘籍都是“理论”啊！
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孩想象编造出来的。
如果古武的威力真的可以这么大，红血人类何至于被除魔人欺负的头都抬不起？
除魔人以血食修炼自身血脉，武者气血充足，对他们而言都是大补的人形丹药，很多除魔人都喜欢抓捕武者来修炼。
如今，大部分武者只能龟缩在南荒深处苟延残喘，不敢出山一步。
“世道变迁，元气枯竭，尤其三年前大灾变后，元气几乎消失了，我们武道已经走上了末路。”灰袍老者叹息。
“绿血的杂种人纵横大地，为祸世间，以武者为食，红血人类的未来，在哪里......”
老头子忽然感慨了一声，面容变得萧索。
灰袍老者也收敛了笑容，气氛变得沉凝，收摄心神道：“南荒是我们武者的大本营，也是希望的摇篮。”
“这次仙种即将出世，神图下落不明，我们得早做准备，如果可以夺得仙种，那我们南荒的那几个武道苗子就可以更进一步。”
“那几个小家伙，个个都是养血七八转的天才啊！”
“嗯....无论如何，仙种绝不能再让那些除魔人得到......”
.....
雨。
下得更大了。
李烨走的飞快，把秘籍抱在怀里，生怕淋湿了。
太平镇的街道上，打着伞的行人稀稀落落，偶尔有人快速跑过街头，站在街边的屋檐下避雨。
“发现老瘸子了，他在那边，快追！”
“他的手里有半张神图！”
忽然，雨幕里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呼喊声，接着，一个个除魔人从茶楼酒肆里冲了出来，向着巷子深处追了过去。
里面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声，还有惨叫声响起，四周房屋轰隆隆爆炸，倒塌，绿色的剑芒刀芒不断亮起。
显然，打斗异常激烈。
片刻后，恢复了安静。
一道踉跄的老迈身影跑出了巷子，一瘸一拐，似乎受了伤，看到四下无人，掀起一个枯井盖，钻了进去。
李烨从街角露头，凝视着这道身影良久，认出了这是那个少女的师父老瘸子，曾给自己下过蛊毒。
他的眸子冰冷，强忍杀意和冲动，没有冲过去。
那么多除魔人去围杀老瘸子，却都被他反杀，灵境的修为的确恐怖可怕，自己没有把握一击必杀。
“小兄弟，有没有看到一个瘸子？”
身后，有除魔人追了过来，却没有找到老瘸子，看到李烨后开口询问。
李烨手指远处枯井道：“我刚才看到有人钻进了那里，一瘸一拐，是个老头，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又补充了一句：“那老头看起来好像很凶，你们最好先往井里撒一些毒药，毒虫，毒蛇，泼热油，放火烧，在井口布下陷阱，逼他出来，再抓他不迟。”
那除魔人本是随口一问，凭运气而已，却没想到真的找到了线索。
而且眼前这个凡人居然还非常有计谋的样子，一番话让他不由眼睛一亮。
人才啊！
“我乃金鳞城魔天门弟子刘大龙，他日小兄弟混不下去了，可来找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话，随手摸出一个錾铜木牌，写着“刘大龙”三个字，巴掌大小，丢给了李烨。
李烨急忙接过，装作满脸喜色与恭敬。
感知中，这个刘大龙比布偶和那日的那个少女还要强得多，很可能是风境中后期的除魔人。
再抬头的时候，刘大龙已经带着一群除魔人围向了那口枯井，开始各种投毒，下阴招，只听得井下怒吼声响起，老瘸子杀了上来。
一番厮杀，枯井边满地都是尸体。
刘大龙惨叫一声，一颗脑袋冲天而起，绿色的鲜血飞溅，腐蚀地面坑坑洼洼，无头尸体踉跄几步，倒在了泥水中。
街角，李烨看到了这一幕，暗骂一声“废物”！
这么多人施阴招围攻老瘸子，却还被人家反杀。
枯井边。
老瘸子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伤的更重了，但他变得更加可怕，披头散发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快速的再次消失在了雨幕里。
老瘸子绝对不是简单的灵境，很可能是灵境巅峰。
“我还是太弱了，回去后，先把这几十本秘籍全部修炼到大成再说！”
李烨心有危机。
看了眼远处，雨幕里又有除魔人来了，也许是发现熟悉的人死在了这里，他们发出了悲愤的怒啸，然后将尸体全部抬进了一个院子中。
李烨记住了这个院子的位置。
晚上就来这里喂志强，肯定可以让志强吃个肚儿圆，说不定还能再升一级。
正要离去，
太平镇的城门方向，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阵闷雷般的轰鸣声，地面震颤，街道两边的屋瓦和窗户也在簌簌颤动。
“怎么回事？”
李烨吃了一惊。
四周的楼阁上的除魔人也惊得站了起来，眸光凝重的望向城门入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