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懵。
明明都把刀子插进去了，怎么一点血都没流？
他还用手探探周围，真的连湿都没湿。
“这……怎么回事？”
难道捅错位置了？
他扒开曲悠的上衣，刀刃全部没入他白嫩嫩的胸口，但就是一点血都没有。
而且胸口还正常的起赴。
他在正常的呼吸。
男人想把把刀拔出来，再换个地方刺入试试。
可是这次连刀都拔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改为双手拔那把刀，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没拔出来。
要知道他可不是人类啊。
虽然是雄性，但也继承了父亲穷奇的力量。
他可不是弱不禁风，怎么到曲悠这，连个刀都拔不起来了。
男人开始尝试各种姿势，各种力道，将刀子拔出来。
而曲悠却抿了抿嘴，张嘴说话。
“好饿……好想吃东西……奶馒头……”
男人以为曲悠要醒，赶紧加快了动作。
“出来……这把破刀，给我出来！”
曲悠眼睛微睁，但没有聚焦，又立即闭上，整个人又睡了。
只不过梦话说的更加明显。
“奶馒头……大号的奶馒头……自己送上门来……啊呜！”
曲悠张嘴就咬住了那男人的头发。
也不知他梦到什么，嘀咕一句，“还有海带？真是新奇的吃法……奶馒头里夹着海带……”
“喂……别吃我头发啊！”
会秃的，会秃的！
男人急了，他都想象不到，自己没了头发，脑袋锃亮的样子。
怎么见姐姐，怎么见爹娘？
怎么嫁的出去……
于是男人发狠，展露出穷奇的特性，浑身冒了尖刺。
全都扎进曲悠的皮肉。
而曲悠依旧没醒，甚至没感觉疼。
男人想把自己拔出来，更是不可能。
等于他就只能趴在曲悠身上，动弹不得。
“搞什么……这家伙到底搞什么……来人啊，帮帮我！”
一些雌性遮天见状也是一愣。
纷纷过来拽他的四肢，想把他的尖刺从曲悠的皮肉上拔出来。
按理说，雌性遮天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视。
可是男人“嗷嗷嗷”地叫个不停。
“我的天，我的手要断了……拽腿的那个也松点力……我腿抽筋了！”
“等等……别拽我头发啊，本来就被他咀嚼。”
雌性遮天说，自己不是拽他头发，而是想把他的头发从曲悠嘴里哪出来。
另一个更过分。
男人受不了，大笑几声。
“别挠脚心，你挠脚心有什么意义？”
“嗯……我想让你应激反应，感觉脚痒，自己挣扎着出来，发挥潜能。”
“滚！”
而曲悠，与其说他在做梦。
不如说他在和自己对话。
成年的，大人的自己。
大人的自己单手撑着额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当然，这周围的一切，都是意识的幻化。
小悠悠早在之前就见过了。
“我……我出不去了……”
小悠悠沮丧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以前做梦，梦到自己，转身说个再见就能出去。
如果是大悠悠出去，他自己就会待在这里。
现在他说了好多再见，走到应该能出去的门口，却不见门，无论怎样都出不去。
“完了，我要被你吞噬……呜呜呜……”
随后小悠悠开始刨坑。
大悠悠问他干什么。
“当然是挖个坑埋点土……当作埋葬自己尸体的坑啊。”
“你……”
小悠悠又立即停下动作，“不对……是我的灵魂死了……灵魂死了，不用埋葬的……是吧？”
小悠悠说着，抽噎起来。
他感觉自己很可怜。
说之前坏蛋刺伤他后背，流下的血，还有自己咳嗽，呕出的血，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雨水冲干净。
万一伤害到别人怎么办？
“呜呜……呜哇哇哇……”
泪水像两个喷泉，从小悠悠的两只眼睛中喷涌而出。
但是泪水落到地上就消失了。
小悠悠一下子不哭，他伸手摸地面。
随即爆裂式哭泣。
“连泪水都不能真的出现，我要是在这里永远出不去的话，是不是干什么都是无形的……没有回应，自己也给这地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留不下证明……”
小悠悠哭着一连打了好几个哭嗝儿。
大悠悠揉了揉额角。
“哎……顾叶对我还真是……真爱……”
这样思想的小时候自己，自己都忍受不了，不知道顾叶究竟是怎么忍受的。
好傻哦。
“别哭了……”
小悠悠没住嘴。
大悠悠低喝一声，“别哭了！”
小悠悠立即吓得一哆嗦。
他反应过来后，道：“你出去后……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凶宝宝……”
“双胞胎虽然很大只了，真身也很胖，但是他们还是幼崽……”
“顾小悠虽然已经是大人……但是她还有小孩子的一面，她内心很脆弱的，要安慰……要抱抱……”
大悠悠又笑了一声。
他干脆起身来到小悠悠面前。
挑起小悠悠的下巴。
“没有人再留下，你懂吗？你或者我，我们都出去，没有人再留下了……”
小悠悠不懂。
他歪头想了想，却突然抱住曲悠。
“我好自私……”
“嗯？”
大悠悠不懂小悠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而且被自己抱着，感觉也怪怪的。
“我好自私……我自己不想待在这里，可是你待在这里很多年，很多很多年……我却还想让你待在这里……”
大悠悠笑了一声。
“小时候的我这么善良啊……”
也难怪，保持这样初心的自己，喝了爹爹给的那碗毒药。
大悠悠想，是那碗毒药之后，他被迫变为小孩子，成熟的思想被囚禁于此。
所以成人的自己才开始厌恶世人的吧。
幸好遇到顾叶。
要不然，他很可能在多年后，无法控制心中怨恨，残害世人。
“我们一起出去，谁都不会再留下了，真的。”
大悠悠拉住小悠悠的手。
“没有门……”
小悠悠还双眼含泪。
大悠悠却不在意，拉着小悠悠一直往前走。
前方有光，晃的小悠悠睁不开眼。
然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陷入黑暗中。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好像……有很多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