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韵跑过来时，头发还乱着。
白虎在后面一直顶他的腰，看样子是骑着白虎来的。
“怎么了？不是……非赶这个时候吗！”
“曲悠吐血了……”
曲悠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他让顾叶别那么着急，他感觉上还好。
胸口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而且顾叶的系统没检查出什么，长生不老药的药效还在。
胡韵进屋之后，看到曲悠坐在桌子旁。
顾叶忙道：“悠悠，你怎么下床了，我说了，你要一直在床上躺着。”
曲悠自己攥拳头，力量什么的都还在，他别的地方没觉得有问题。
所以表示没必要躺着。
但是曲悠脸色很不好。
苍白苍白的。
顾叶强硬地让曲悠回床上躺着。
胡韵呼出一口气，给曲悠号脉。
“平时都是什么时间变回小悠悠？”
“算起来，大概明天就变回去了，因为之前小悠悠一直睡觉，阻止我出来。”
曲悠这说着话，又感觉气血翻腾。
歪头咳嗽数声，呕出一口血。
顾叶惊呼，“你看……你看他究竟是怎么了！”
胡韵让顾叶小点声，他身为狐狸，听觉很灵敏，顾叶刚才那一嗓子，胡韵差点没聋掉。
最后胡韵让顾叶先去外面等着。
到房门再开，顾叶才扒头。
“曲悠必须遵循正常规律，彻底融合，不可以再任性地阻止了。”
胡韵说，曲悠胸口疼痛，呕血，都是因为曲悠之前一直阻止大悠悠出来导致的。
再这么下去，还会吃苦。
“我明天就开导小悠悠！”
“你若能开导的好，曲悠彻底融合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了，很快的。”
“两三天……”
胡韵点头。
顾叶一瞬间有一种恍惚感。
她想做到既让小悠悠感觉无憾，又让大悠悠顺理成章。
顾叶舔了下嘴唇。
胡韵走后，顾叶冲进屋，直接让曲悠躺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你睡会儿，好好休息……”
而顾叶不睡，她在思考，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尽善尽美。
总感觉之前自己都没有好好对待小悠悠似的。
现在临了，顾叶都后悔了。
曲悠笑了一声，摸上顾叶的手。
“别担心，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曲悠说既然自己能出来，证明小孩子的自己还是放下的。
没有继续再用入睡阻止。
顾叶搂住曲悠，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明天要怎么和小悠悠说。
她还能保持微笑吗？
曲悠拍拍顾叶，“难受了？”
“我不是喜欢小悠悠多过你，我只是……不习惯。”
曲悠有点吃味儿，但还是顺着顾叶的背。
“那要不要我温暖你？”
曲悠想扒开自己的衣领。
顾叶却攥紧他的手。
“不要，悠悠你休息……”
“胡韵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休息什么地，似乎是多此一举。”
曲悠凑近顾叶，“不如干点让你我都不焦虑的事。”
顾叶还是按着曲悠的手。
“不要！悠悠休息……”
顾叶的脸隔着曲悠的衣服，在曲悠的胸口蹭了几下，随后顾叶才道。
“要悠悠搂着我睡……”
曲悠笑她，说多大了，她还要人哄。
儿子女儿都不要人哄了。
顾叶没说话，就搂着曲悠。
她在想事。
没一会曲悠呼吸平缓，顾叶又微微探头。
这叫什么事，她都幸福百年了，怎么还能摊上这种事。
顾叶一宿没睡。
等到曲悠动了动，顾叶赶紧探头。
“悠悠？”
曲悠吭叽两声，发出小奶音。
“妻主……我痛……”
还痛？！
顾叶从他怀里爬出来，曲悠单手按住胸口。
“妻主……这里痛……”
曲悠说不知道怎么了，睡了一觉就觉得很痛很痛。
他咳嗽两声，赶紧拿帕子又捂住自己的嘴。
“咳……呕……”
曲悠又吐血了。
顾叶用双手接。
曲悠却别过头，呕在地上。
“不要……脏……不想弄脏床……”
顾叶叹了口气，现在就别担心床了。
曲悠又咳嗽了好几口，胸口痛的，身体颤颤。
“妻主……我痛……”
“别哭别哭，我给你揉揉。”
但顾叶知道这不是揉的事。
“悠悠……你是不是还想着自己留下来，和大人的自己共存？”
“我……我……”
顾叶想，这样他才会痛，才会吐血啊。
顾叶捧着曲悠的脸。
“悠悠……我得跟你说清楚，你就算千不愿，万不愿，你最终也会变回去的。”
“你的正常状态是大人啊……你势必是要当大人的！”
顾叶语重心长地说。
这不是他的消失，而是他的恢复。
其结果也和曲悠认为的消失不一样。
是融合。
“悠悠……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想干的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但是千万不要再自己憋着自己了……”
曲悠低着头，小拳头紧握，
“我已经让大人的我出来了……”
他很委屈，说的话还带着哭腔。
“我要死了……是不是？我要没了……可我不想……我不想……”
曲悠终于哭了出来。
他扑进顾叶的怀里。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出来……我又要消失啊……”
“我是受了很多苦，很多痛……他们打我……然后我出来了……”
顾叶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初就是月泉和城主折磨曲悠，喂了曲悠毒药，曲悠才变成这样的。
可以说是小悠悠保护大悠悠也不为过。
现在小悠悠就认为自己要消失了，他当然伤心难受。
可是他越这样想，他胸口痛的越厉害。
他又咳嗽。
要推开顾叶歪头吐血。
但是顾叶这次没让他推开自己，而是用力抓紧曲悠的手。
“别动了！”
曲悠咳嗽数声，嘴角又流出血。
流了顾叶一手。
“我知道，妻主都知道，妻主和你保证，你不会消失的，你和大悠悠都在……”
曲悠摇头。
“我不相信……你骗我，你虽然说的很坚定，让我闻不到你说谎的气息，但是……”
顾叶直接吻上曲悠的唇。
先让他冷静下来。
顾叶知道，曲悠现在很慌张，很着急，才会连自己一直自信的嗅觉都不相信了。
他此刻一定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