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听后一愣。
就如同当年苏木白对她说，想和她过平淡日子的时候一样。
灵魂的心脏在跳动。
愈演愈烈。
控制不住。
“你……你说什么？”
“其实在临死之前，能延长你灵魂时间的药，我已经制作出来。”
苏木白告诉她，研究肉身不死不现实。
哪怕是文献记载的长生不老药，也无法对天生有疾之人使用。
所以苏木白一心研究的，就是让灵魂不灭的药。
“我原本想的是……让你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我带着你一起……我的眼就是你的眼，我的味觉就是你的味觉……”
苏木白说到这笑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你已经做错了事……你得承担啊……”
苏木白抚摸着城主的头。
“你……还是想做自己的吧？我看了你那么多张脸，都没有你最初的脸好看。”
城主想装淡漠。
“只要能活着，我才不在意我的脸是什么样。”
“你在意的……”
苏木白问城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就认出了你吗？”
苏木白用额头贴着城主的额头。
语调温润。
“因为你刚才肉身的那张脸，最像你以前的脸。你一定为了这具尸体做了很多努力吧？”
寻找像自己脸的女子。
寻找像自己身高的女子。
寻找……各种各样与自己有相似地方的女子。
城主现在每回想一次。
就深度回忆自己杀人的过程。
“你可以永远活下去，而且这次之后，你也不用再担心见到我了……”
语毕，苏木白捧着城主的脸，吻住她的唇。
这不是深吻。
城主却感觉有什么东西。
通过苏木白渡给了她。
本来她的灵魂已经几近透明。
但是现在却缓缓有了正常的颜色。
反观苏木白，灵魂却几近透明。
苏木白吻完后，抱了她一会儿。
下巴磕在白锦的肩膀。
“这药，就算是给你了……可以保你千年灵魂不灭。”
“给……给我……我又可以活千年……”
城主简直不敢相信。
她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她才发现，自己怎么都高兴不来。
在没见苏木白这一面之前，城主毕生心愿就是活下去。
不知怎的，见到苏木白这一面后，她突然就……
“那你……你又会去哪里？”
“你又不关心我，突然问这个是干什么？”
“我……”
苏木白抬起头。
说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存活下去了。
起码在这个世界。
不过没关系，锦儿很快就会又被别的事物吸引，不再注意他。
像曾经一样。
城主皱紧眉头。
本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可是现在城主的心，像是被什么抓着狠狠捏一般。
她感觉很痛……非常痛……
痛到不能呼吸。
“我不要这样……你在下一个一千五百年，还会给我惊喜的……我们还会见面……”
城主舔了下嘴角。
“就像之前，我明明已经杀死了你，你现在还不是出现了……你和那个顾叶一样，都是杀不死的……”
苏木白笑着摇头。
伸手又抚摸城主的脸。
什么都没说。
苏木白越这样，城主就越觉得呼吸不畅。
她要回抱苏木白一下。
可是这个时候，苏木白却轻轻推开城主
自己远离了城主的怀抱。
城主瞬间像被扼住喉咙一般。
她单膝跪地，双手捂着脖子。
她现在突然就不想苏木白离开她。
他是为了让自己活着的。
而不是像当初那样，自己以为他想杀了自己。
同别的男人那般……
城主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苏木白不是怕自己，是爱自己的！
而自己……而自己也……
她不敢说出来。
只能站起身向苏木白跑去。
可是她怎么都碰不到苏木白了。
苏木白明明离自己很近，看上去触手可及，自己却怎么都摸不到够不着。
“苏木白！”
苏木白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嘘，你不要说，听我说。”
他给城主鞠了一躬。
“我非常感谢你陪伴我的那几年，你给了我无限温暖和无限关怀，纵使你利用我骗我，但也确实让我体会到了人世间爱情的滋味。”
“不……”
苏木白抬起头，冲城主轻勾嘴角，露出淡雅的笑。
“锦儿，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也无妨。未来的千年，你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爱自己了。”
这么说着的苏木白，缓缓从城主眼前消失。
城主跪倒在地。
“别走……别走！”
她依旧不懂何为爱。
但她知道，现在胸口好难受！
是不曾有过的难受。
“我命令你，不许走！”
没有用。
城主眼眶泛红，泪水抑制不住地滴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我心里应该没他才是，我爹说过，先爱上的那个，先走心的那个才会难受……我没先爱上，没先走心啊！”
现实中。
男性人偶不再能够站立。
直接双膝跪地，连同城主的身体也一并跪地。
两人还保持着头贴着头的姿势。
一抹灵魂飘出。
神子一看，这不是苏木白吗？
他赶紧拉着顾叶走出去。
“你不是不能直接出来，这是……”
“我要走了，此刻出来便没什么所谓。”
因为他已经完成了所有。
只接受离去的事实便好。
苏木白看向顾叶。
“小丫头，你能出那种封印她灵魂的药吧？”
“能，圆梦丹。”
苏木白叫顾叶赶紧给城主吃。
趁着城主还没有反应过来，支配这具新的身体。
“我已经给她我最后的药，让她灵魂不灭千年之久，接下来你想怎么惩罚她，就去做吧。”
顾叶眉头微皱。
“我以为你会为她求情。”
“她做错事，就要自己承担，这世界无辜的人不欠她的。我只是可惜，我不是她的良人，没有在有限的时间里，将她带上正途，白白多让她祸害了世间一千五百年。”
顾叶抿了抿嘴。
过了会儿才道：“白锦遇上你，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她一心追求活着，想着活着总有好事发生，可是当她遇到你这个‘好事’的时候，她根本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