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监一脸的无奈。
“杂家只是吓唬一下这娃子。”
“那瓶里的颜料虽然有毒。”
“但也不至于闻一下就会归西。”
“是在下的学生无礼了。”
张太监说道：
“不碍事，孩子嘛都爱玩的。”
“杂家听闻张公子在镇海卫办了个学堂。”
张洛点了点头道：
“只是教些开蒙知识而已。”
张太监指着小聂太监道：
“我这干儿子年纪也不大。”
“杂家不认识几个字。”
“能不能让他一起去听听？”
“学费嘛杂家肯定不会少的。”
这不算个事。
张洛自然答应下来。
学堂里的学生。
多一个不大。
少一个不少。
张洛现在知识充沛。
再来多少学生。
他都教的过来。
他看向冒着黑气的染房。
对张太监问道：
“那黑色瓶子里是什么毒物？”
张太监说道：
“是一种暗色的染料。”
“从野草里提出来的。”
“算不得烈，只是会让人昏厥。”
那不就是迷药？
张洛来了兴致。
问道：
“敢问是何种野菜？”
“这，我就不好说了。”
“野菜之所以是野菜。”
“正是因为他没有名字嘛。”
张洛接着说道：
“张公公，能否向小生演示一下。”
“从野菜里提出颜料的方法？”
张公公点了下头。
等到染房里的黑气散完后。
他让小聂太监把碎瓶子收拾掉。
然后向张洛演示了一下。
从一种野菜里提精的过程。
张公公的提取方法很简单。
就是这野草张洛没怎么见过。
镇海卫周边应该没有。
张公公把野菜打碎。
倒进水里面。
然后给水加热。
水先生变成一阵绿色。
然后又是慢慢黑了下来。
张公公从而得到里面的黑色颜料。
张洛在边上看得觉着好玩。
感觉像是在大学里做化学实验一样。
待张公公操作完成后。
张洛说道：
“张公公能否让我来试试？”
张太监点了下头。
把位置让了出来。
张洛开始按照步骤。
把野菜里的精粹给提取出来。
因为之前没做过。
张洛显的非常生疏。
花了快半个时辰才完成。
见张洛对这玩意感兴趣。
张太监又带着他。
参观了整个染房。
张洛见到一个红色瓶子。
感慨颜色尤为鲜艳。
张太监解说道：
“这里面是从送木里提精出来的。”
“本以为是黄色的。”
“但没想到提取出来后。”
“变成了艳丽的红色。”
张洛觉的有趣。
伸着手想要实验一次。
张显自然是同意的。
“你可以试试，但是提炼树木。”
“需要的时间比较久。”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
这次的实验果然是比较久的。
一个时辰了还没完成。
张旺生已经醒了。
肚子直咕咕叫。
抱怨着要回卫所吃饭。
张太监大手一挥。
让小聂太监端来了好几盘食物。
把张旺生给打发了。
等到太阳逐渐下山时。
实验才有了点成果。
张洛从松树木里。
提取出了一点红色粉末。
张旺生吃饱肚子。
小脑瓜子凑过来。
看着一片红色液体问道：
“张洛哥，这红红的也有毒吗？”
张旺生被之前的黑色瓶子搞怕了。
在染坊里。
再也不敢随便乱碰。
待实验完成后。
张洛擦着额头的汗水。
对着张太监问道：
“对了张公公，你是怎么判断这些东西毒性如何？”
张太监说道：
“肯定试上一试。”
“不然怎么得出答案呢?”
张洛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张太监连忙解释道：
“肯定不是有人试的。”
“大多都是有老鼠当的样品。”
说完，张太监带着张洛。
来到了染坊边上的一个仓库。
里面全是一老鼠。
绝大多数都是小白鼠一类。
看来小白鼠。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
都逃不过当试验品的悲剧。
“矿山里面时常会出现这种白色老鼠。”
“我让他们不要丢。”
“都给我，那黑瓶里的毒素。”
“就是从小白鼠身上试出来的。”
“染料这东西都是要印在布料上的。”
“要是有毒可不行。”
可以，可以。
张洛对于张显的严谨程度很看好。
这样的人才。
怎么被皇帝派下来。
到福建来看山矿了呢？
张洛摸着下巴。
想了一阵说道：
“张公公，你看我能不能派几个学生。”
“到你这里来学呢？”
“学习？是学染织吗？”
张洛点了下头。
“有些孩子不喜欢读书。”
“看不进书，就得学点手艺。”
“张公公你技艺非凡。”
“肯定能把他们教导好。”
张太监倒是没想到。
自己还能当起老师。
直接说道：
“这算不得什么事情。”
“张公子尽管派人来就是了。”
“杂家肯定都讲出来。”
张洛又和张太监聊了下染料的工艺。
二人看着已经完全漆黑的夜晚。
都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聊完。
决定下次有时间。
再一起畅聊一番。
黑夜降临。
张洛这次没有带军卒出来。
带着张旺生这个孩子。
怕遇到危险照应不到。
于是便在矿山里面留宿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
才把张旺生给送回了家。
神庙里面。
张小珠已经基本主持起了事务。
三爷和张阿公年龄相仿。
事情做久了。
容易疲劳。
张小珠已经把庙祝的活学的差不多了。
除了百人的祭祀仪式等。
张小珠都能独立完成。
不过张洛在神庙里。
却是感到怪异。
为什么卫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后。
来神庙里祈福的人。
反倒没几个了。
三爷倒是没觉的什么。
生活越艰苦。
来寻求心灵安稳的人。
才会越来越多。
来的人变少了。
这是镇海卫的好兆头。
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
大多数家庭的孩子们。
在天晴的时候。
就跑滩涂上去晒盐。
现在只要天气放晴。
海边就全是晒盐的小孩。
小愣子张旺生。
已经成了镇海卫盐业的负责人了。
他把小竹条当做凭证。
晒盐的孩子们把盐晒好。
都会得到相应数量的竹条。
等盐出来后。
按竹条数量来分钱。
镇海卫的纺织坊规模也越来越大了。
张长伟的大姐很有能耐。
现在不光是卫里的寡妇。
好多年轻人女子。
也都参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