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听闻联邦边境遭受亡灵袭击，没想到万里之外的卡库萨纳斯也没逃过一劫啊，早知道应该多带些材料，真是亏了好大一笔。”
说话的是名大腹便便，戴着单片眼镜的熊人，只不过与闇骑士团长弗朗西斯科不同，他浑身毛发纯白，眉眼挤在一起，显得相当滑稽，旁边骑马的亚人皮肤表面缠绕着破黑布，双臂环抱胸前，并不接话，马鞍边挂着一柄重剑拖至地面，尖端犁出深深的痕迹。
两人背后紧跟着一支车队，绑在马车两边的旗帜上面用铜线绣着不知名鸟类的羽翼。
都市联合的亚人们抬着人马或魔物的尸体扔到提前挖好的大坑中，集体焚毁，正处深冬，虽然尸体数量很多，但好在没有腐烂，空中依旧刮着刺骨的冷风。
“这位小哥，我找你们城主，或者弗朗西斯科团长？西塔尔副团长也行。”白熊人伸手抓住一名赤裸着上身，呼出白气人类士兵的手腕。
“总之来个能管事的。”
他对卡库萨纳斯再熟悉不过，如今距城墙还有一段脚程就止步不前，完全是因为城头城门负责守卫的士兵已经变成身后长着翅膀的天使，生性谨慎的弗兰克抬起右臂示意商队停下。
“你是？”被拦住的人类皱起眉头，又看向商队迎风招展的旗帜，恍然大悟般说道：“铜翼商会？”
“不错不错，鄙人弗兰克，卡库萨纳斯这是怎么了？”弗兰克明知故问。
“四个月，这说起来可就太长了。”人类卫兵摇摇头，欲挣脱弗兰克，但是下一刻就有几枚硬币碰撞的声音在他系在腰部的外衣口袋中响起。
“这...”卫兵稍显错愕。
“情报在哪里都是值钱的。”弗兰克从坐骑腰包中取出一个水袋给士兵，笑着说：“随便讲讲。”
得到好处的士兵掂量一番口袋，转念想道这笔钱自己不赚白不赚，这个名叫弗兰克一看就是冤大头，人尽皆知的事情竟然还要自己讲。
他先招呼几名平日里的好友帮忙搬运尸体，并承诺收工后请他们喝酒，这才将卡库萨纳斯先后遭受亡灵军团和骑马王袭击一事讲出来，弗兰克十分配合地做出各种表情，犹豫片刻后才伸手指向城头天使：
“这是教国的支援吗？”
“不，不是，这是来自神国的支援，听说是圣君王在很多人面前召唤出来的。”士兵搔搔头，他没亲眼见过，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神国？”
“全名叫安兹·乌尔·恭神国，离都市联合很远，貌似在王国和帝国附近，其它的我也不知道，至于城主和两位团长，现在应该在城内吧，我也接触不到。”
见士兵一脸诚恳，弗兰克点点头，侧目看向披布身影：“赫伯先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不。”嘶哑嗓音缓缓响起，士兵这才看清弗兰克身旁的男性是名狼人，毛色亮丽，简直就像灰蓝绸缎，尖牙反射着寒光，给他的威慑不亚于仅有一面之缘的闇骑士团长弗朗西斯科。
“呵呵呵呵...班达尔城主太客气了，就算铜翼商会拿不出这么多东西，将物资清单送回去，且不论银翼和金翼，就连赤，青，紫翼商会也很乐意做您这笔生意。”
执政处会议室内，弗兰克坐在班达尔身旁，起初天花乱坠地介绍着从兽人联邦带来的各种珍贵魔法道具及材料，当他得知卡库萨纳斯百废待兴，需要巨量建材时，又立刻收敛自己全部的伪装，变为一名精明的商会会长。
“您应该很清楚，中央六大国，愿意与卡萨纳斯都市联合交易的，只有我们兽人联邦，六翼商会同盟又占据地利，一来一回甚至都用不到半年时间。”
弗兰克用手肘撑着下颌，“更何况六翼商会背后真正的金主...”
他侧目轻瞥赫伯，随后又收回视线。
“对于贵商会的能力和信誉，在下从不质疑。”班达尔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正如您所见，不止是卡库萨纳斯，整个卡萨纳斯都市联合，都已经臣服于安兹·乌尔·恭神国。”
弗兰克镜片下的眼神微微闪烁，这是想让六翼商会介入国家事务么，卡萨纳斯都市联合位于大陆西北，最强的战士也未必能打赢自己身边这位铜翼商会的第一高手。
只是此事牵扯重大，必须要回本部告知其余几名会长，参见过公爵大人再行事。
“虽然神国并未对都市联合加以限制，但这种事最好还是向几位陛下汇报。”班达尔暗自想道，二人面上都带着微笑，内心却打着各自的算盘。
“还请会长休息片刻，我去请神国的特使大人前来商议。”班达尔与弗兰克握手寒暄几句，便派遣士兵送弗兰克与赫伯先生至卡库萨纳斯公馆休憩。
“弗兰克先生。”下午会面时，推门而入的不再是班达尔，而是一名西装革履的人类男子，赫伯目光陡然变得深邃，面前之人的妖异俊美程度丝毫不输他曾见过的尼约德拉亲王。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布莱泽·奥古斯都，安兹·乌尔·恭圣君王最忠实的仆人，神国暂驻卡库萨纳斯全权署理，班达尔城主已经向我基本说明了会长阁下来这里的目的。”
布莱泽为弗兰克亲手倒上一杯红茶：“只是在我们正式开始话题之前，我想向您买些东西。”
一小袋金币被放在桌面上。
“愿闻其详。”弗兰克稍感讶异，但转念又想到能征服都市联合的国家特使，出手如此阔绰也很正常。
“情报。”布莱泽噙着温和笑意，抬手止住欲要开口的弗兰克：“会长尽管放心，我只会问一些常识，不涉及贵国机密，比如...”
他顿了顿，“中央六大国对个体战力的划分。”
弗兰克眼神微顿，这个要求很合理，合理到甚至不值一袋金币，但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他当然也不会傻到拒绝，当即开口介绍道：
“中央大陆曾经出现过一位牛头人贤者，因此如果非要进行划分的话，贤者级应当是最强，数百年来也只有牛头人贤者和诸多上古种族的初代种达到。
“其下就是半贤级，万中无一，那位贤者麾下有三位忠心耿耿的战神，传闻他们有着这样的战力。
“再之后为次贤级，百年难遇，吾兽人联邦的国之重器，半人马格雷姆与德保罗公爵大人，牛头人国先代兽皇，他们的帝国大元帅，和深渊之躯的渊主，据说都位于这个境界。”
弗兰克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所说的，布莱泽未必能尽数理解。
“请继续。”布莱泽一边低头仔细做着笔记，一边开口，纳萨力克的情报中提到过有关深渊之躯和牛头人贤者的只言片语。
假设牛头人贤者是满级玩家，那么贤者级转换为【YGGdRASIL】中的等级大概就相当于91级至100级，半贤与次贤依此类推，只是单凭三言两语很难确定猜想无误。
“弗兰克会长，你身边这位先生...属于什么级别？”布莱泽放下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