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是谁
“这不是鞭痕,”慕修野指尖掠过拿到虬结的伤疤,笑意薄凉,“这是娘烧火的铁棍,抽过来,烫的。”
乔栀栀眼皮一跳,“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
“不知道,”慕修野轻轻吐了口气,“我自问,对他们仁至义尽。”
“可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恨的父母!”乔栀栀捏紧拳头,气地小脸涨红,“你说,他们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话音落,不知哪里来的虫鸣,尖锐地撕裂空气。
短暂的沉默后,慕修野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捅着烧红的木柴,“我也这么想过。”
“我打听过,我爹娘是从别的地方搬到那里的,去的时候,怀里就抱着我,做左邻右舍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当然也就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乔栀栀沉默了。
片刻,她豪气干云地拍了拍胸脯,“现在没事啦,现在你到了镇国公府,一切都好起来啦!”
慕修野微妙地抿了抿唇,“确实,除了你老是欺负我,镇国公府一切都挺好的。”
乔栀栀:…………
“我那是年纪太小不懂事!”
“哦,”慕修野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回门的时候,我只远远地看了你一眼,你就暴跳如雷地跟义父哭诉我欺负你,看你的笑话,这也是年纪小不懂事?”
“你!”乔栀栀色厉内荏,声音却心虚地低了下来,“我那不是……在宸王府受了委屈,你又正好撞了上来嘛。”
“你看我干嘛!你不看我不就好了嘛!”
“胡搅蛮缠,”慕修野垂下眼,火光在眼底熠熠生辉,“我知道你过的不好,心里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罢了。”
是在关心她……
可那时候的傻姑娘,极力想要维持脆弱又不幸的感情,也生怕别人发现她的不堪。
乔栀栀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嘛,”乔栀栀吸了吸鼻子,“我那时候,哪里还能顾上那么多啊。”
“呵,”慕修野嗤笑一声。
跳跃闪烁的火焰下,两个人都缓缓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薄薄的衣衫很快便烤地热烘烘,浑身的寒意和湿冷被驱散。
乔栀栀抱着膝盖,下巴垫在胳膊上,怔怔地看着晃来晃去的火焰。
慕修野也沉默着,漆黑的眸底有猩红的光芒闪烁。
空气太过静谧,连头顶夜枭嘶鸣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修野忽地将手里的木棍一扔,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阿栀,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啊?”乔栀栀愣愣地,“有事就问啊,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那双对着她时总是温柔又耐心无限的深有双眸,在抬起时忽地变成一片深暗。
仿佛蕴藏着可怕的深渊一样。
乔栀栀瞬间坐地笔直笔直,连两只手都乖巧地规规矩矩放在了膝盖了。
星眸微微睁大,仿佛小时候做错了事要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似的。
乔栀栀咽了咽口水,“你要问什么?”
“你是谁,”慕修野阴沉沉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脸上,“你不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阿栀,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