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辰看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没有靠近姜暮烟。
他想起姜暮烟被酒鬼骚扰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动。
她可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否则不会害怕成那样。
陆希辰语气温和地说：“你别怕，今晚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一会儿我就让周扬找前台删监控。”
姜暮烟没有说话，眼睛瞪得大大地，眼底除了警惕，还有惊慌和恐惧。
她怕他！
捕捉到这个情绪后，陆希辰有些不高兴了，“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
姜暮烟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心里很清楚，陆希辰没有对她做什么，他也不屑那么做。
她心跳加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过激的行为。
“我……这是哪儿？”姜暮烟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儿。
陆希辰觉得姜暮烟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后遗症。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谁？”
“你是陆律师，现在几点了？”姜暮烟又问。
陆希辰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晚上11点53分。”
“我12点要上班，得回房间睡觉了。”姜暮烟拢住身上的浴巾，挣扎着起身，却‘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她狼狈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
陆希辰看的呼吸一窒，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眸。
“要我送你回房间吗？”他试探性地朝她伸出手。
“麻烦你了！”姜暮烟握住他的手，试图站起来却又失败了。
“我抱你！”陆希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姜暮烟低着头，乖乖在他怀里不敢动，任由他将她抱回房间。
“你换身衣服再睡，我去删监控。”陆希辰说完退出房间。
姜暮烟看一眼时间，只剩四分钟了。
她赶紧拿着睡袍进了浴室，简单冲洗后，她换上睡袍回到床上，刚躺下就到了地府。
地府的上班时间可真准时，不允许她迟到早退。
姜暮烟回到服务台，拔了一根红参须塞进嘴里。
她最近虚得慌，今天还被奶奶下药，这会儿感觉人都是飘的。
凌晨三点多，一位面容清瘦的男人走进地府服务中心。
“请问投胎是在这儿办理吗？”他有力无力地问。
“是的，请上前一步，进行人脸识别。”姜暮烟招呼道。
男人的脸怼到镜头前，系统里很快出现他的资料。
姜暮烟看一眼屏幕，这个男人符合投胎条件，她例行公事地问：“你想投成什么？”
男人激动地搓了搓手，说：“我想投成熊猫，当国宝。”
姜暮烟在键盘上一顿敲击后，面无表情地说：“给你排上号了，但是你前面还有名在等待。”
“想投胎个熊猫，还有两百多万人跟我争，为什么我总是那么难？”男人失望地说：“这么多人，我要排到什么时候啊？”
“没办法，熊猫比较稀缺，又是国宝，大家都想当熊猫。你起码能叫到号，有些亡魂连排队叫号的资格都没有。”姜暮烟说道。
男人不满地说：“叫到号也走不了，就没有投胎快一点的吗？？”
姜暮烟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有啊，当人，我马上就能给你安排。”
“可是我不想做人。”男人抗拒地说：“做人太累了！”
“你现在投胎成人，还有优惠活动，确定不考虑？”姜暮烟劝道。
成功说服一个亡魂投胎成人，姜暮烟能获得10块钱的提成。
“什么活动？”男人顿时来了兴趣。
姜暮烟介绍道：“第二辈半价，比如说你上辈子60岁去世的，这辈子活到30岁就可以嗝屁了。”
男人的表情僵在脸上，“三十岁正值壮年就死了，这算哪门子的优惠？”
“早死早超生啊！”姜暮烟说道。
男人皱眉道：“地府就没有正常一点儿的活动吗？”
姜暮烟想了想，说：“今晚地府系统升级，如果你今晚投胎，可以顺便给你也升级一下。”
“听不懂，怎么个升级法？”男人打听道。
“你上辈子不足的地方，这辈子给你升级加强。”姜暮烟解释道。
男人若有所思地说：“我上辈子穷困潦倒，没钱没房没车，晚年落得一身病痛，死得很凄惨。如果我今晚投人胎，就能弥补前世的不足，升级加强是吗？”
“是的。”姜暮烟应道。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我要投人胎，帮我加强到最高级别。”
“没问题，麻烦进行人脸识别确认投人胎，我马上给你安排。”姜暮烟说道。
男人走到镜头前，很快通过人脸识别确认。
姜暮烟在系统里呼叫孟婆，“孟婆姐姐，我接了一个紧急投胎成人的业务，麻烦送一碗孟婆汤过来。”
孟婆立即闪现，端来一碗孟婆汤，“快喝吧，别耽误了时辰。”
男人没有接，而是问：“给我升级加强到最高级别，会成为世界首富吗？”
孟婆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事多睡觉，梦里什么都会有的。”
姜暮烟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想做世界首富，你得勤奋上进，多行善事。你上辈子又懒又馋，过得穷困潦倒，不知自省，只知道怨天尤人。这辈子加强了你忍受贫穷的能力，去吧！”
“我的不足难道不是穷吗？”男人大惊失色。
“贫穷是可以通过自身努力去改变的，你的不足是承受力差。已经给你加强过了，这辈子你能忍受贫穷，去奋斗吧！”
男人立即反悔：“我这辈子还要受穷，我不投人胎了，我要做熊猫。”
“晚了，系统显示，你三分钟后就得走！”姜暮烟唤来阴差，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阴差会意，立即上前控制住男人。
孟婆笑眯眯地过去给男人灌孟婆汤，“这辈子好好做人，别做懒汉！”
“祝你白手起家，做世界首富。要是没成功，回来的时候，在熊猫那儿排的号还给你留着！”姜暮烟的语气平静又冷淡。
“我不去，我不要做人，唔……”男人拼命挣扎，但是阴差把他控制的死死的，一碗孟婆汤灌下去，他就老实了，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送这位世界首富去投胎吧！”姜暮烟一挥手，阴差就把男人拖走了。
“姜暮烟，你好大的威风，诱导亡魂投人胎，就不怕别人回来投诉你吗？”主簿大人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