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江眠打了一辆出租车又来到了那家鸿天网吧。
网吧门口的海报又换了一版，原来这家网吧也有李军国的股份，他就说为什么偏偏门口只有清平乐的宣传。
江眠推开大门，扑面而来的冷气使得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毛孔都在惬意地舒展。为了清平乐队员的特训，今日鸿天网吧不营业，所以偌大的网吧里只剩下他们六人。
面对着许久未见的江眠，周泽原本兴高采烈地想上前打招呼，可在看到江眠摘下口罩之后的清秀面容时他然愣住了。
除了眼角处多了一块土黄色的创可贴，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漂亮，却偏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几个月前的江眠看起来就是个热爱游戏的纯粹青年，但如今他澄澈的眸子里浸满了冰冷，还有一丝不近人情的尊贵。
“我说你们清平乐是不是把我当成磨刀石了。”江眠看着僵直的众人轻声说道。
啊，还是熟悉的感觉。
周泽摸了摸小鹿乱撞的胸膛贱笑道：“怎么会呢～面哥。你怎么会是磨刀石呢……这应该叫做带新人来拜拜码头。”
“你们怎么才到了四个人？”江眠有些疑惑地说道。
“怎么会？全齐了呀。”周泽和傅仪面面相觑。
“全齐了？”江眠挑挑眉，然后认真地扫过眼前每一个人的脸庞。
“张伟呢？”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然而然地掠过我的脸庞啊喂！”
在江眠视野的中央，一位年轻的小伙梗着通红的脖子愤然举手。
“啊！”循着声音江眠终于发现了近在咫尺的穿着黑色体恤的张伟。
“抱歉。”江眠带着歉意轻声说道，虽然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有人能这么完美的和环境融为一体。
一袭黑衣的张伟隐匿在一排未开机的电脑中竟然毫不冲突，江眠甚至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竹节虫。
“江面，这位就是题上卢桥，本名叫做卢之渝。”身为队长的傅仪指了指不远处看着自己摩拳擦掌的年轻人。
少年的脸上未免还泛着未消的青稚，漆黑的眸子中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斗志。
江眠看着卢之渝不知为何晃了神。
他恍惚地眨了眨眼，整个人好像大厦将倾。
网吧里无数个反光的电脑屏幕充斥着影影绰绰的人影，耳畔响彻着此起彼伏的聒噪蝉鸣。
江眠不禁扶住傅仪的肩膀稳定着摇晃的身形。
“怎么了？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傅仪看着江眠皱起的眉头轻声询问。
江眠使劲晃了晃头，世界的异常陡然消逝。
“哈……”江眠喘了口气。
他看着转瞬间平静如常的一切摇了摇手说道：“没事。”
“真的没事么……”
“没事。”江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也知道，老毛病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江眠内心不免也有些疑惑，因为自从《黎明》总决赛之后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怎么说？你们是要我……”江眠轻声问道。
“不用到那种程度，就虐杀就好了。”傅仪在江眠耳边悄悄说道。
听闻着恶魔的低语，饶是江眠嘴角也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
无数块生长着苔藓的青石被冷冽的溪流冲撞，不远处湍急的瀑布从绝壁向下奔泻，那如刀削般切成几绺的齐整瀑面在山涧中如悬挂的烟花般绽放。
全世界只剩下瀑布击石的“哗哗”声。
杀神白起紧攥着沉重无比的长剑剑柄，锐利的刀锋刺入细沙之中。
白起迈着被溪水浸湿的鞋履，几滴透着血光的水滴从鞋底滴落。
赤身上阵的须佐之男手握着天羽羽斩与杀气凛然的白起遥遥对峙。
人屠对素戋呜尊，毫无疑问的版本最强对最强。
“面哥……其实我初中的时候就是看你的战斗回放学的技巧，虽然那个时候我连平明阁前百的实力都没有。”卢之渝轻声说道。
“傅哥他们说见识地狱的时候我就有猜到是你，所以我现在真的很兴奋。”
卢之渝操控着须佐之男，哪怕他敲击键盘的手速隐隐有跟上江眠的迹象，但须佐子男还是单方面的被挥举着长剑的白起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不用刻意跟上我的速度的，注意我进攻的节奏与方向。”江眠轻声说道，“你不必跟上每一拍，但至少可以猜到下一次攻击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虽然在域中没有玩《黎明》的机会，但实质上每一次战斗都和《黎明》息息相关。
江眠的技法已经臻至化境。
卢之渝做梦都想不到的，对面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冰冷小子比他妈的人屠还人屠。
“结束了。”江眠垂眸说道。
白起已经攒齐了五十个完美格挡。
他举起手中的长剑。
漫天的血光中，长剑化为一柄名为宇宙锋的轱辘剑。
他将此剑划过脖颈。
鲜血淋漓。
无数哀嚎的冤魂从流淌的殷红中喷涌而出。
魂魄缠绕着白起，撕咬着他壮硕的身躯。
白起的血条随着献祭越来越低，但与此同时他的攻击力在血条见底的每一秒达到巅峰。
须佐之男转瞬间被无数的剑光肢解。
溪水被血液浸染，不一会儿就赤红一片。
山涧像是地狱。
江眠双手颤抖地离开键盘。
卢之渝呆滞地看着眼前灰暗的电脑屏幕一言不发。
……
“他又强了。”张伟如梦呓般喃喃。
“所以我说赛事组是绝不会让他上场的，哪怕他在三年前没有生那场病。”傅仪轻声喃喃。
“只要他还玩这个游戏，那么《黎明》的游戏平衡就将是一个笑话。”
“因为……胜利的天平永远朝向他的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