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故人
“哗啦！”
冰凉的水从头浇下，激得昏迷不醒的沈长宁打了个寒颤，一点点清醒过来。
方才被人重重敲击的后脑勺，传来阵阵疼痛。
“唔……唔唔……”
她下意识想要抬手揉一揉，却猛然发现自己周身被捆住，完全动弹不得，而且，自己的嘴里还被塞了一块厚厚的破布，上面酸臭恶心的味道直蹿入鼻尖，对于嗅觉灵敏的她来说，这味道实在是太让人反胃了，叫她忍不住连连作呕。
“哈哈哈哈哈！”
像是瞧见了她窘迫可怜的模样，一道畅快的笑声从黑暗中响了起来。
沈长宁挣扎着睁开眼，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像是被人捆在一间废弃昏暗的柴房里。
她的面前站着几个身形高大、面露凶光、周身横肉的壮汉，而他们身后的那片黑暗中，还坐着一个人。
那里太黑了，太暗了，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发现沈长宁盯着自己，黑暗中的人笑得更畅快了。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有一天，我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说话的是个女人，她的声音粗糙、沙哑、阴沉、充满了恨意，明明是自己从未听见过的声线，沈长宁却隐隐觉得这道声音有几分耳熟，说话的语气和口味，仿佛……仿佛她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还是不止一次听到过。
“呵，记不起来了？都说贵人多忘事，看看，看看，咱们的四姑娘可不就是记不得我这个故人了么？！”
四姑娘！
故人！
听到这两个词，沈长宁心里猛地一跳，脑海里炸过一道白光，她想起一个人来。
是……是她？
“呵呵呵呵！”
黑暗中的女人又一次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阴森可怖得厉害。
她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火折子，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噌”的一下，火焰蹿了出来，照亮了她那张同样阴森骇人的面容。
看得出来，女人原本的五官还算清秀，瞧着年纪也不算大，可是，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一脸的疲态、杂乱无章的头发、耳畔明显发白。
最最可怕的是，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右眼角处生生划到了脖子上。
伤口还未完全好，向外翻出的红肉，腥红刺目，光是瞧一眼都足以让人害怕不已了。
沈长宁认得她。
是佩兰。
短短几个月不见，佩兰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许是从她的眼底读出了惊讶和害怕，佩兰狂笑着走到沈长宁身边，蹲下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变成这样？姑娘，你看看我，你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我啊！”
佩兰毫不掩饰眼底的恨意，死死捏着沈长宁的下巴，似乎要将她的眼睛按到自己那道可怖外翻的伤疤上才过瘾。
“看到了么？！姑娘你都看清楚了么？！你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我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么？！啊？！！”
“啪！！”
佩兰重重的巴掌，狠狠抽打在沈长宁的脸上，打得她脑袋和耳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