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肾很有可能是被冯福明用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以后，霍锦涯内心闪过无措，他虽然做了很多错事，被判了十年的刑罚，在法律上，他都罪不至死，却被梁世修往死里折磨。
现在听到冯福明得了尿毒症的事情，让霍锦涯有些坐不住。
在噩梦里本来是坐牢不久的事情，尽管被其他狱友欺负，骨子里还是有傲气的，可是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好久好久，不止伤口疼，就连吃喝都成问题，尽管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也是他变得卑微懦弱的开端。
这种折磨，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处境，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而且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记得冯福明在他死的时候，还活的好好的，甚至和梁世修登上了报刊，还被界内人称之为模范夫夫，他却被关在只有昏暗灯光的小房间里，被人操弄着‘还债’，毫无尊严。
“得病就去治，别和我们说，他梁家的事情，我也不想听。”
听到梁家的事情，霍锦天就炸毛，他浑然不知霍锦涯的害怕，他也是真的很不在乎梁世修一家人怎么样，虽然不会诅咒他们都病死了才好，但不会祝福他们长命百岁。
“火气那么大干嘛，我不就是和你说说吗？我还要去办点事儿，就挂了啊。”
伍楚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虽然没有过多的参与，但也知道他们麻烦不断，想着自己还是有点用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嗯，你没事儿就不要和梁世修打照面，这玩意儿不是人，我怕你被他惦记，你就是下一个冯福明。”
“……”
他敢！
伍楚感觉他是被关心了，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那嘚瑟的笑，“嘿嘿……那说明老子魅力无限，你要是再不下手，我就被别人抱走了啊，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回来。”
“滚，你被抱走了，我一定给你准备五卡车的鞭炮，点它个一天一夜，庆祝一下。”
“啧！老子这么优秀，就你丫的看不见，挂了挂了。”
伍楚丝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霍锦天不以为意，把手机丢到一边，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的，要是让别人看到，一定会羡煞双目，然而坐在他身边的人是内心陷入恐慌的霍锦涯。
现在自己还没有被判刑入狱，会不会被梁世修派人带过去做什么肾源匹配，就算是救人一命，可以还债，可他在噩梦里已经还过了，现在还要把他给剥了吗？
噩梦里的自己，身上落下不少的疤痕，每次痛彻心扉的疼，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最黑暗，最疼的一次，就是刚坐牢的那次。
他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肋骨到胸口出现那么长的一道伤口，没有体验过这么疼的经历，又没有任何的止痛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痛，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痛的他想死，却又不能死，真的很绝望。
察觉到弟弟的异常后，霍锦涯和伍楚那开玩笑的心思，立刻就收了起来，他伸手，想握住弟弟的手，却在他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就看到他的手猛地弹开，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站起来，往后躲。
“小涯，你怎么了？”
霍锦涯的意识没有飘走太远，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他清醒过来，看到哥哥还没有落下的胳膊，他闪躲着眼神，最后低下头，“对不起，哥哥。”
看他这样，明显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霍锦天想了想，道：“是冯福明得病的事情，让你想到了什么吗？”
霍锦涯不敢说，不是怕哥哥会说出去，而是怕……
怕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种疼，真的不想再经历了，真的好绝望的黑暗生活。
“没，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他得病了，没有想，什么都没有想，哥，我渴了，想喝果汁。”
“没有乱想就好，他们如何，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去给你倒果汁喝，芒果汁还是蜜桃汁，比较甜的是蜜桃汁。”
霍锦天心有疑惑，不敢多问，他不能逼弟弟，怕会适得其反。
“那就……蜜桃汁。”
“好，等着，哥这就去拿。”
“嗯。”
霍锦涯现在好想吃甜的，在哥哥出了房间后，他摸了摸裤兜，还有糖，他快速剥开一块糖放到嘴里，甜甜的味道，让他那快跳出嗓子眼的心稳定了下来。
现在的生活是甜的，不是苦的，也不疼。
梁世修想要合适的肾源，只要花钱，就能买得到，不一定非要用自己的肾去救冯福明。
现在他不能给自己制造心理恐慌，事情还没有发生，只要他远离他们，就不会被那样折磨，哥哥和父亲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他不会被怎么样，一定不会再经历疼痛了。
有了这种‘自私’的念头后，霍锦涯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坏的无可救药，所以才会被那样的虐待。
“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做？”
梁毅辰一直被调查中，这也是他一直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很少用本名去参与合作，现在回国，虽然没有故意的隐瞒自己的行踪，但是认识他的人并不多，而且用凯恩的名字，省去很多的麻烦。
毕传昊就像一个吃瓜大王一样，什么消息都能知道一些，这次的视频在网上火了之后，他的那双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视频里的那个糟心玩意儿，不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吗？
前几天还听他爸说弟弟把公司老板开除了，现在就开始当地痞欺负别人去了吗？
“那个老大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弟那个傻东西，一定是被屎糊了双眼，才会干这种蠢事儿的。”
梁毅辰在看了几个视频后，就接到了毕传昊的电话，他的重点在为毕河海‘狡辩’，可他却听不下去，“堂堂北校研究生，能干出这种蠢事，你确定让他来工作室担任国内宣传部的部长一职吗？”
“那必须……不能当部长了，谁知道这个傻子被人挡枪使了呢，回头我好好教训他一顿，老大，你别生气，不想让他来工作室，咱就不要他，让他自己去找工作，研究生的学历，不愁找不到工作。”
毕传昊不徇私，而且能在凯恩工作室工作的人，能力都很强，要不怎么凭借一个工作室，就能在国内外闯出不小的名声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
梁毅辰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而且听着毕传昊的话，明显已经偏屁股了，这家伙在和霍锦涯接触几回下来，根本不相信对方是查到的那个心机多深的坏人，倒是像个想让人捧在手心里的小乖乖，不然也不会一直在他耳边叨叨霍锦涯的好。
虽然他对霍锦涯的印象也不算太差，但是也说不上好，太懦弱了，又没主见，不过他在还没有彻底了解对方之前，是不会做出什么歪屁股的举动的。
嗯，不会。
他浑然忘记他出手，不对，是伸脚的那一刻，屁股已经歪了，甚至在更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