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奕刚想问他唱得怎么样,明选也过来了。
“阿选!”简源叫了他一声,然后很激动说,“我的眼光太好了!这个节目绝对全场最佳!你俩再唱一遍给阿选听一下呗。”
明选不置可否,眼光扫过零迹:“无关人员请离开。”
简源:“……”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西城奕紧张地握了握拳头,看明选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个死人了。
简源主打一个和气生财,急急想要阻止一触即发的血腥场面:“没事没事,我们这也没有硬性规定。”
没想到明选属于着急送死的选手,又跟复读机一样念了一遍:“无关人员请离开。”
简源:“……”
西城奕:“……”
慕汐:“……”
三人沉默。
这时零迹缓缓开口,不过他是根本没看明选一眼,朝着慕汐问:“你听到狗叫了吗?”
慕汐:“……”
明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甚至想要回击。但是因为多年来保持的高冷人设不能崩塌,他还在考虑如何优雅地回击,以至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和事佬简源再一次上线:“啊……那个要不再练一遍给阿选听听?”
西城奕:“听个屁,狗叫声影响我心情了。”
慕汐:“……”
你俩好歹收敛点。
果不其然,明选的脸色更臭了。但他又不能直接回怼一句,不然就相当于间接承认自己是狗了。
西城奕拉起慕汐和零迹:“走了走了,收工吃饭。”
留下一脸尴尬的简源和脸色臭到无法形容的明选。
走出大门,西城奕给零迹竖了个大拇指:“早看他不爽了,天天端着个样,装什么高冷呢?你这样的才叫真的高冷。”
零迹面无表情:“你要么不要侮辱高冷这个词,要么不要侮辱我。”
西城奕:“……”
……
两个星期一晃而过,迎新晚会如期而至。
慕汐和西城奕从下午就要把时间贡献出来化妆和准备彩排。
化妆室里简直可以用鱼龙混杂这个词来形容。唱歌的在反复做发声练习,跳舞的在一旁角落扭动着身姿,反串演小品的男生拿着气球直往胸口塞。
两人先去换了衣服,一身红装进来瞬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
“你们来了。”简源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立马招呼过来,“红衣果然衬肤色啊!先过来化妆吧。等会就要彩排了。”
西城奕急忙摆手道:“我能不能不化?”
慕汐看了他一眼:“不化显黑。”
西城奕:“……”
最后慕汐简单扎了个半丸子头,然后缠了跟红发带,走起路来,发带随着衣摆飘动,颇有侠客风范。
西城奕的头上则直接带了个金色的紧箍咒。
接着两次彩排之后,第三次便是正式演出了。
已是五点半,观众陆陆续续进场了,暖场音乐在肆意摇摆着。慕汐和西城奕的节目被安排在中间。
慕汐和西城奕在候场区看着前面的节目,等待着自己的节目来到。
“5号准备。”这时催场人员走了过来,示意他们准备。
等上一个节目结束后,两人就在一片黑幕之中上台站定。
随着前奏响起,灯光微亮,慕汐手执尺八,吹口对上嘴。
一段悠扬空灵的旋律缓缓泻出,盖过了原本的乐声。
场下瞬间安静了不少。
校队的人还有慕汐的室友和她们的男朋友们都坐在前几排。因为参加表演的人都有几张vip票可以送人,相当于自己的亲友团了。他们拿着两块闪闪发光的牌子,上面印着红色的“慕汐”和“西城奕”。
开头是慕汐先唱,她看着那几块无比抢眼的牌子,费了很大力气才维持住了自己的发挥。
西城奕倒是没有社死的感觉,他唱的时候一改平日里的跳脱,整个人沉静下来,像是被金箍压抑许久的“猴哥”。
副歌部分就到两人大秀戏剧唱法的最燃阶段。
西城奕融合了摇滚唱法,慕汐则是把高音飙到听众目瞪口呆。
完美表现出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束缚的强烈挣脱,达到了简源口中“燃炸”的现场效果。
最后以西城奕一阵疯癫苦笑收尾。
众人静默。
“好!”最后还是他们的“亲友团”——校队成员们率先打破了这片寂静。
“不愧是慕汐!她的戏腔给我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苏扬把手拍得震天响。
过会又说,“西城奕也不错!我要是女的我都要爱上他了!”
“停。”蓝泽打住苏扬,“他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估计想去死一死。”
零迹不说话,一动不动看着台上的人,眼里交织着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们下台之后就收到了许多人的花,有一朵的,也有一束的。
零迹放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他看了眼放在隔壁座椅上的一捧红玫瑰。
下一秒,零迹拿了玫瑰就直接从边门出去了。由于他的位子就在门边,所以也就没人发现他不见了。
除了慕汐。
慕汐手上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怀里还捧着两束,她从花海里抬起头,正好跟明选撞了个四目相对,眼前这人正抱着一捧“碎冰蓝”想要塞给她,奈何她身上实在是没有空位了,这才形成了这副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场面。慕汐下意识就去找寻零迹。然后正巧看见他拿着花走出去了。
慕汐心里一突,挪到“亲友团”桌前,一股脑把花都卸了下来。
于晨晨看得眼睛都直了:“哇好多花,能送我一朵吗?”
慕汐说了一句随便拿,就跑出去了。
跟在后面打算送花的却直接被无视明选:“……”
苏扬好死不死在此时开口:“你也想给慕汐送花吗?放这就行,留个名字,我这里是寄花处。”说完他还很贴心地拿了纸笔给他,“顺便写一下送的什么花,然后什么规模的。”
蓝泽:“……”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不忍听。
明选气得七窍生烟却还不能显露出来,二话不说捧着花转头离开了。
慕汐出了边门后,猛地一阵凉风袭来,慕汐不禁浑身一颤。莫名有些急,她潜意识里觉得现在一定得找到零迹,双眼在黑暗中不停地搜寻着。
终于在离演出场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寻到了熟悉的身影。
此时零迹正要把无辜的花往垃圾桶里扔。
“不是给我的吗?”背后传来清软的声音,一大捧玫瑰堪堪被悬在垃圾桶上方,黑夜中依然傲然绽放着,鲜艳欲滴。
零迹没看她:“你今晚收的花还不够吗?”
慕汐火上浇油:“我天天都收很多,不止今晚。”继而话锋一转,“每次你都要扔了吗?”
“跟别人一样的没意思,我换个有新意的给你。”说着就要松开手。
慕汐的声音冷了不少:“如果你扔了,下一秒你就要翻垃圾桶。”
零迹及时抓紧花:“……”
慕汐看着他问:“你信不信。”
零迹叹了口气,然后把花递给她。
慕汐不接:“给我花是什么意思?”
零迹:“……”
慕汐继续说:“一句话也没有,平白无故送花干什么?”
慕汐本意也就是是想听点类似“祝你演出成功”的祝福语,没想到零迹看了她半天,说出一句:“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慕汐:“……”
她此时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前一大捧鲜红的玫瑰变成了鲜血淋漓的陷阱,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零迹看了她半天,调笑道:“不要我扔了?”
慕汐瞪了他一眼接过来说:“今晚我收的花那么多,我是不是可以开后宫了?”
零迹敛了笑意:“你敢。”
下一秒,天空毫无预兆地绽开一朵朵烟花。
慕汐抬头看天,零迹看着她,五光十色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倒影。
烟花在空中拼凑出“慕汐”二字,后面还跟了一个大拇指,表达“赞”的意思。
慕汐的唇角不经意勾起,看向身边人:“你弄的吗?”
零迹:“你说呢?”
慕汐倒是没想到他会弄这些小玩意:“那你怎么不干脆给我摆一地蜡烛?”
又是一阵风起,吹起了慕汐的鬓发。五彩的夜幕下,慕汐身着红衣,美得惊心动魄。
零迹抬手提她将吹到前边来的发丝扣到耳后:“你想要的话我给你摆。”
慕汐顿了顿:“算了,我不想社死。”
零迹看着她,眼里难得溢了如水一般的温柔:“嗯。”
猛地反应过来,慕汐差点以为自己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一时间不得不再次感叹,只要他想,是没有人能招架得住的。也再一次确认了,原来之前的自己是有多么的一厢情愿,直到现在她能窥探到的也不过是这人的冰山一角罢了。准确的说这些应该都是他主动展示给她看的,只要他有半点不愿意,她就无法靠近他半步。
就比如高中那会。
不过由不得慕汐伤春悲秋的,西城奕找了过来:“你俩黑灯瞎火的干什么呢?”
零迹语气不善,明显是对他横插一脚感到不满:“关你屁事。”
西城奕:“……”
“那个。”西城奕还是顶着压力开口了,“里面快结束了,等等表演人员要集体上台谢幕,那个很端的主席大人让我来叫你进去。”
“主席大人?”零迹重复了遍这四个字,“别来恶心人。”
慕汐懒得抠字眼了,抱着花就进去了。
零迹和西城奕跟在后面,西城奕对着零迹挤眉弄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浪漫了?”
零迹推开他:“离我远点。你眼抽了吗?”
西城奕:“……”
内心呼喊慕汐快来治治这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