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梦境和现实
张国荣还是不能演到随心所欲，赵文虞拿着帽子告诉他：“帽子，就是导演的权力，当你想要行使权利时，就把帽子戴上。”
电影开拍时。
这场后宫戏份，已经拍摄三天。
这场梦境，是和郑勋童年记忆中呼应的，《二分之一》有一段戏，是母亲、姥姥、还有表姐给他洗澡。
这是赵文虞真实的经历。
东北夏天洗澡，大铁盆接满水，放在院子中，经过太阳的暴晒，晚上水是温的，赵文虞小时候就这样洗澡。
郑勋从大导演转换成人见人爱小宝宝身份。
张国荣演不出孩童的一面。
赵文虞及时喊停：“咔！”
“哥哥，你戴着帽子在浴盆中，她们拿着温水，一点一点加水进去，你要有享受的表情，就像孩童时期一样。”
“嗯。”张国荣点头：“我明白了，再来一次。”
当郑勋从浴盆出来，这些女人把毯子铺在地上，几个人抬着他，就像对待孩子一样。
男人谁不想当个宝宝？这样被女人照顾。
这也是赵文虞潜意识里依赖着女人。
她喜欢女人、迷恋女人、依赖着女人，同时！他也厌烦女人，嫌弃女人。
《二分之一》就是一半，男人一半的幻想与梦境，一半现实与生活。
现实里一团乱麻，梦境里左拥右抱。
这时一个空姐装扮女人入画，她往郑勋身上撒金粉。
环绕镜头下，屋子里女人们费尽心机夸赞他。
出现异样声音，一个身着性感，有着大辟谷的舞女出现。
女人中出现不和谐声音。
大辟谷女人从后堂走出来，她衣着华丽，口中控诉着郑勋：“我才26岁，他就不要我了，可以查我的户口本，我是1972年出生的。”
通过大辟谷舞女话语中，人们得知这个女人是郑勋原来的情人，因为年龄，还有容貌问题，她被抛弃。
她在展示着自己身材，自己灵活的大腿，还有丰满的大辟谷。
赵文虞在监视器前比划一个手势。
张国荣戴上独属于导演的黑色帽子，他要行使导演权力。
“规矩就是规矩，你下去吧。”
这一段就像古代的皇帝，他不喜欢的妃子，打入冷宫。
帽子就是权力的象征。
舞女跪在地上，他苦苦的哀求，见她这么可怜，香港大明星张敏为他求情，投资人的女朋友也为舞女求情。
这时。
女人开始内卷。
“根本不应该让她进房。”
这时。
他青少年时期的性启蒙女人爆发，孙淼大叫一声，她要反抗这种没人道的规矩。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入戏中，赵文虞大喊一声：“咔！”
众人回头问：“怎么了？导演。”
赵文虞把金惠秀和杜杰叫过来。
他告诉杜杰：“当孙淼大叫时。”他又叫其他女人：“你们让开。”
“镜头给孙淼眼睛特写，大约……”赵文虞比划手势：“6秒钟吧。”
“金惠秀你要凝视着张国荣。”
杜杰和张猛有些不懂。
“凝视是一种压力，在我们东北，别人要凝视，会听到一句：你瞅啥？”
“一个人凝视另一个人，会给别人带来一种压力。”
“在影视和文学中，我们常见男人对女人的凝视，这是男人对权力、金钱、以及武力拥有，男人有凝视女人的权力。”
“在纳博科夫《洛丽塔》中，亨伯特凝视着洛丽塔，这是男人的凝视，男人敢去看，有权有钱的男人，有权利去看。”
“在《二分之一》这部电影中，当郑勋的青少年性启蒙孙淼站出来后，镜头给到她几秒钟凝视，这代表着女性意识崛起。”
拍这部电影时，张曼玉很讨厌赵文虞，对方的大男子主义让她受不了，现在听他对凝视的解读，甚至影视和小说中为何有这种凝视，她也明白一些。
男人对女人的凝视，代表着欲望的释放。
当这段戏继续拍时，孙淼大喊一声，摄影机很快给她镜头，她凝视着郑勋。
孙淼打响第一枪后，一场反抗郑勋的起义正式开始。
刚才还夸赞郑勋的女人们，还是控诉着他，众女喋喋不休。
香港大明星张敏高声喊着：“打倒他！”
舞女也站起来，她说：“女人永远有被爱的权利。”
郑勋被逼到墙角，这时他拿起鞭子。
导演的帽子已经没用，开始用代表武力的鞭子。
这时赵文虞再次喊咔：“停！”
“咔！”
赵文虞嘴里叼着烟，他拿起鞭子，狠狠抽在地上。
“哥哥，你没有表现出暴戾的一面，当女人们反抗时，你的精神从依赖女人，转变为恐惧女人。”
“当你把鞭子抽向女人时，你又成为这间房子主人。”
赵文虞把曾莉叫过来：“过来！情人。”
“谁是你情人？”曾莉没好气说。
刚才还是大导演，现在成为大男子主义。
赵文虞让曾莉穿上两层衣服，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抽向她。
曾莉被吓的大叫一声。
“啊！”
赵文虞拍了拍手：“就是这种感觉，明白了吗？”
电影继续拍。
这时只有妻子镇定自若。
镜头给到妻子贾婷，她忙碌着餐桌上的事物，说着：“他可以随心所欲，快点吧，勋勋，菜都要凉了。”
这场梦由妻子贾婷引入，名字谐音就是家庭。
妻子对郑勋永远忠贞，永远顺从着他。
这只是梦里。
在掌声中，先前的空中小姐拿着话筒说：“性感的舞女，祝你在地下室生活愉快，我代表郑勋向你保证，你是他人生中第一位舞女。”
“允许你做最后的演出。”
舞女是已经33岁的林芳兵，她原来演过杨贵妃，因为辟谷很大，被赵文虞选中。
她跟着拍这场“闹剧！”
也是被赵文虞忽悠。
她穿上一身金黄色波斯服装，说实话很性感，要比她演杨贵妃迷人。
在一片又一片亮晶晶装饰的服装下，跳了一段舞，随后被两个女人押到地下室门口。
当地下室门打开，她对着郑勋飞吻。
镜头给到郑勋，他拿着热毛巾擦了擦嘴。
女人们在餐桌前，有人站着，有人坐着，刚才反抗郑勋的，都站着。
他的亲人于娜娜开始弹奏竖琴。
赵文虞无法想象，要是武婷看到这段戏后，她肯定会发疯。
周惠敏看到这段戏后，会把自己代入到妻子贾婷。
这场戏拍完，演员们还可以，赵文虞筋疲力尽，他不止耗费体力，还耗费脑力。
回到酒店后，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
梦境后宫戏，拍到第五天。
还剩最后一场戏。
赵文虞看着张曼玉说：“放轻松，请开始你的表演。”
“切。”张曼玉撇撇嘴。
张猛大喊一声“开始！”
摄影机代替郑勋视角，可以说是男人的视角。
贾婷说：“这个夜晚很好，我很开心。”
随后她走远，开始干活。
“洗衣服、洗碗、还要擦地砖。”
这是妻子的独白。
她拿着一大堆衣服，放进一个大盆里。
在摄影机下，妻子贾婷就像一个女佣，任劳任怨干活。
这段戏也是赵文虞恋母情结体现，他会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想象成母亲，任劳任怨干活，永远包容他，永远维护他。
这也是郑勋离不开妻子贾婷原因。
“咔！”
这段戏拍完，赵文虞忍不住笑出来，这可是真干活，张曼玉满头大汗。
助理紧忙拿毛巾给她。
张曼玉昂起头，不怀好意的笑，她问：“大导演，这样满意吗？你拍这样的电影爽死！”
赵文虞摆摆手：“这是一段反差，这段戏的后面，就是你和郑勋单独在房间，你要狠狠的骂他。”
张曼玉看了一眼剧本，还真是，她笑着说：“行吧，原谅你了。”
梦境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残酷，郑勋虽然是享誉国际大导演，现实他还是一个可怜虫。
这或许也是赵文虞以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