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当年
父亲将大鼎还于茅山，将四脚棺材送给了秦家。
由此可见，他无意得罪玄门，就像他刚才对黑水禅师也还算有礼。不管何时，对抗整个玄门都不是明智之举。
而厌胜棺送于秦家，则说明此间虽事了，但皇陵婚约还远没结束，我和秦雨落依旧需要被送往葬仙冢。
葬仙冢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不清楚，但那是活人勿入、死人不葬的凶邪之地，可能比龙井村的地下世界还要危险。
如果有可能，我真不想去那种地方，所以父亲的这个举动让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倒不是我贪生怕死，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于生死倒是看淡了很多。但我真不想亲情之间掺杂利益，我真不愿意接受自己只是赵家的一颗棋子。
我真怕父亲之所以出面救我，是因为赵家还用得到我。
父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脑袋，没有言语。
他转身看了五仙一眼，很快它们便心领神会，同时将一身妖气释放。
父亲聚五妖之气，凝结成了一道符箓，落在了那护城的青山之上。
做好这一切，他带着我离开了地下世界。再次一剑祭出，那地裂之处便填为平地，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带我离开了龙井村，来到一个空无人烟的静寂之地才停了下来。
他看向我，眼神温和夹杂着歉意。
我也看向他，此时的我不再是那个胸有经论的天师，只是个成年不久的少年。
我有我的倔强，仰头看天，让眼泪不要落下。
“孩子，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父亲无奈地对我说道。
不提母亲还好，他一提出来，我心情就更加压抑，若不是他当年去什么山洞，母亲就不会被逼死。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村民去那个山洞，当年的惨剧真是我赵家造成的吗？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会与妖族走到一起？”
他目视远方，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想着该如何回答我。
沉默片刻，父亲才开口道：“当年那些村民确实是被我故意带过去的，自大清灭亡，东北那头老龙陨落后，蛇头山内藏着的世间最后一条龙，也就是先祖赵登堂故意救下的那头地龙。”
“要想去那个地方，我必须借那些土生土长的村民的生魂，强行破开封印。”
听到这，我心瞬间凉了，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是我很难接受的。
很快父亲继续道：“不过那些人没有死，甚至还得到了很大的造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还不能再出世。”
我红着眼问他：“我们赵家有主宰别人生活的权利吗？就算他们没有死，给他们家庭造成的伤害又如何弥补？母亲也是因此而死，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你非去不可？”
父亲叹了口气道：“那个地方和妖族有关，我也是因为去了那里才有资格以凡人之躯加入妖族，拥有了现在的地位，这将成为我们赵家将来一步很重要的棋。”
“至于给那些家庭带来的伤害，我只能说声抱歉。欲成大事，必有人流血牺牲，有时候不是凡人意志可以改变的。当年我也尽可能挑选了命格脆弱之人，即使没有那件事，他们也不会有很好的未来。”
道理我能懂，但我一时间却很难消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父亲所作所为和鲁班教很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克制着情绪，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加入妖族，为什么需要这张牌。我们赵家所图谋的到底是什么，要赌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事情已经发生，我已经改变不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理由。
我希望这个理由尽可能的磊落坦荡，可以让我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