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严乐一愣，“祖父到底做了什么？”
萧锦没有隐瞒，“你出嫁之前去长公主府是为了看一眼裴将军，而严老太爷则是去和本宫做交易，要本宫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你的性命，要不然，以苏远对先夫人的爱意，他此生都不会再娶继室，严乐，你有今天，是严老太爷拿命换来的。”
“他明知背叛高相的下场，可他依然选择了你，义无反顾的出卖了高相，只为让你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严乐，知道自己的命是最爱自己的祖父为你换的，你还要折磨自己吗？”
严乐瘫坐在地上，什么也没说，只是眼泪不停的流。
她不想这样。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的心像被刀子割裂了一般疼痛难忍，她的灵魂似乎已经出窍，在这具身体内无意识的漂浮着。
原来如此。
严乐哭着笑，笑着哭，原来，她的一切都是祖父换来的。
“对了，高扬已经伏法，不日便要流放。”萧锦转移话题，“严乐，真正罪魁祸首还在逍遥，你要振作起来，要坐稳苏夫人的位置，才有机会和敌人角逐。”
严乐双手捧着脸，哭过后抹干眼泪，“流放，呵呵，只是流放？难道不是该死吗？”
杀人者凭什么活。
“她活不了多久了。”萧锦说得斩钉截铁。
“好，好。”严乐脸连说了两个好字，便又开始沉默。
萧锦瞧她不想继续交谈下去，起身，朝门外走，刚好陆修带着人拿了些吃的东西来。
“严乐，想要打好第一仗，就必须把身体养结实了。”
说完，萧锦就走了，其他的，多说无益。
从京兆府出来，不出意外的，萧锦又看到钦天监的马车。
“殿下，这夏女官的消息真灵通，您只要一来京兆府，她就来了。”雁裳道。
萧锦摇摇头，“这次来的还有高青玥。”
“殿下还要过去吗？”
“去，怎么不去！”
萧锦上了马车，如她所料，里面除了夏青青，还有高青玥
见过礼，萧锦不用多问，她都知道高青玥打的什么主意。
“殿下不用这般看着臣女，臣女只是想和殿下做笔生意。”马车里，高青玥把憎恨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萧锦淡淡一笑，“做生意？说来听听。”
高青玥也跟着一笑，笑容中带着自信，“高扬只是流放，殿下一定很不满意这个结果吧！但殿下又有什么法子，陛下的旨意就连殿下也不敢违抗，心里一定很憋屈吧！”
萧锦忽然就笑了，“高小姐，本宫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还是直说吧！你今天来，说得好听点是想和本宫做生意，说得难听点，就是要本宫这把刀子去帮你铲除绊脚石，你看，本宫长得像傻子吗？”
高青玥脸色微变，她没想到萧锦竟然这般犀利的将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看到萧锦满眼的戏谑和嘲讽，高青玥咬紧牙关，看向夏青青。
感受到高青玥的请求，夏青青说，“殿下，臣相是不会允许高扬真的流放的，您真的……”
“他允不允许是他的事，夏女官，你管得宽了。”萧锦打断夏青青的，“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希望夏女官能记住这句话。”
“殿下，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除掉高扬，对我们都好，这是双赢。”
掀开车帘，萧锦纵身跳下马车，“这里没有双赢，只有你死我活，你活我死，夏女官，你还是没有认清这个时代的本质。”
……
等着高扬流放的这几天时间里，裴襄来过一次长公主府，但最后都被怀肆打出去了，当然，最意外的还是祁州夜又回来了。
萧锦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出现在曲林院里，并且，和澜公子学了琴，弹奏了一段哀怨的曲子。
琴声怨怼，跟被男人抛弃了似的。
但这家伙边弹，却边带着笑，贱兮兮的，让人看一眼就想打一顿。
如他所愿，怀肆和他打了一架，双方都没有讨着好，衣衫不整的求着萧锦主持公道。
“殿下，阿肆的衣服坏了。”怀肆惨巴巴提着半截衣袖给萧锦看。
祁州夜捂着脸，“打人不打脸，他打本世子的脸，本世子就靠脸吃饭的。”
萧锦看着怀肆提着半截袖子，苦巴巴的，真可怜。
祁州夜捂着半边脸，眼歪嘴斜，就很有喜感。
祁州夜感觉到萧锦下一秒就有可能笑出来，顿时凑近一些，“殿下，是本世子伺候不好，你要找这么个东西来。”
说话的时候，还看向怀肆。
萧锦后退一步，“祁世子忙得脚不沾地，三五天的见不到人影，这不，父皇心疼本宫，特地给本宫送来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有料。”
祁州夜不服，“他的眼睛有本世子好看吗？”
“没有。”
“他有和裴将军一样的泪痣吗？”
“也没有。”
“那殿下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
怀肆照样看着他，一脸期待。
他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又怕萧锦说不喜欢他，只因为他是陛下赏的。
“喜欢他戴着面具，看不见他那张脸，所以不讨厌。”萧锦饶有兴味的看着怀肆。
祁州夜得到答案，看了眼怀肆，“原来是这样啊！”
怀肆却心里微凉，她说只是看不见他的脸，不讨厌。
是不是有朝一日，他取下面具的时候，她就讨厌自己了。
怀肆情绪低落，好像要哭了，“殿下亲阿肆的脸，阿肆的脖子，阿肆的喉结，还有阿肆的唇，都是因为看不到阿肆的脸吗？”
他可怜巴巴像个哭包，可祁州夜却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看着萧锦，“他的吻技有本世子好吗？”
萧锦眯了眯眼，砸巴了下唇，“食髓知味。”
“那本世子呢？”
“淡如白水。”
怀肆高兴了。
祁州夜却炸毛了，反手又要和怀肆过招，怀肆也不让着他，二人打得有来有往，给这无趣的日子添了不少乐趣。
就连澜公子都抱着琴，给二人配了一曲。
至于王熠，则是默默地记着他们的招数和反制之法。
“一家人”其乐融融，萧锦看得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