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事件报告
希尔首府沃斯顿城，白金宫议院大厅内。
“据目击者回忆、尸检等多方面信息，我们推测战斗应该始于清晨5点到6点半之间的某个时间……”
长桌首座上，首相哈德逊板着脸念着战事调查委员会提交的报告，语气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怒。而长桌两侧，内阁成员倾着身子，认真听着。
“据栀子花号水兵口述，战斗开始前，船队旗舰燕尾花号发现航道左前方有一艘‘商船’，旗舰当即离开船队前去检查。追上后双方到底是在做什么我们已经不得而知，所有目击者注意到这事的时候燕尾花号已经发生了剧烈爆炸，并燃起了冲天火光，但的确有人称他们听到了接连两次爆炸声，甚至还有人称他曾目睹到船身被炸折——假使这两种说法都是正确，那很有可能发生了殉爆。
“我们事后从燕尾花号设计结构上分析，要想第一次爆炸直接引起殉爆，如果从船外攻击的话，那至少需要1700公斤起爆魔晶，我们无法想象这样的炮弹要如何才能发射出去。不过后来我们研究发现，如果是在水里起爆，将只需要六分之一也就是280公斤左右——这的确是一个很神奇的发现，但是280公斤加上炮弹外壳重量就相当于三个成年人的体重，但炮弹可没有手脚。好吧也有可能不是吗？但我想想那就很滑稽。
“所以我们认为最大可能是燕尾花号内部存在间谍，毕竟从船内引爆可比在船外容易多了。而如果按照这样的推测，那艘‘商船’应该就是故意将燕尾花号吸引出来以方便行动，甚至海盗可能知道燕尾花号就是其中威胁最大的一条船，所以制定了这样的策略。
“……那艘‘商船’在爆炸前已经逃离了那里——这又是一个支持燕尾花号内部有间谍的有力证据，因为燕尾花号追上去盘查自然是并排航行，而爆炸前‘商船’就已经离开肯定是为了免受波及，那它为什么知道要提前避开呢？”
念到这里，哈德逊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继续念道：
“……在爆炸发生后，‘商船’眼见燕尾花号失去战斗力，便迅速驶向船队——据栀子花号水兵称，他认为那‘商船’速度绝对有30节以上。这个说法真是让我们惊呆了，我们还在进行第二次海试的胜利号最大速度也不到20节！这相比起来胜利号不是刚服役就得退役吗？原本我们还以为这样的设计指标足以压倒敌国了，现在看真是个笑话……”
哈德逊念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脸上有了不耐之色。
“霍华德公爵，写这报告的不管是谁，都给我免职！一份报告这也震惊那也吃惊，他当是写剧本呢？！”
“明白，”海军大臣霍华德忙不迭点头道，那家伙他认识，平时总喜欢看剧这回碰上枪口了也是倒霉。
哈德逊跳过一些没有营养的话，翻过了几页终于找到他感兴趣的地方：
“……‘商船’以极快速度朝船队驶来——不管是20节还是30节，反正在他们眼里我们肯定都是慢动作，而后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海盗们把左舷几乎所有用来伪装的木板给拆掉了，露出浅灰色中透着金属光泽的船身。
“关于这一点我们有现场人员的第一评价，那是一位在致富号商船上干过十年的老水手，由于他胆子相当大，所以他是全程目睹了那‘商船’行动的少数几人。
“‘太漂亮了，’他说，‘可这东西却是海盗船，这样一想，它越漂亮那就越可怕！’
“我认为这是最精彩的一句评论。不过可惜的是当他看到船首那座巨大的炮塔和上面两根与之成比例的炮管时，尤其是他发现那炮口足以把他整个人都塞进去时，他当场吓瘫了，虽然眼睛一直在看着，但脑子里一片混沌。所以他后面说的话不具备什么参考价值了。
“关于这一点，我们觉得要仔细说明一下。首先很多人描述那是一座炮塔上面装有两根粗大的炮管，直接就放在船首甲板上。在我们看来这真是一种天才想法，直接甩出我们胜利号上使用的甲板下八角中央炮房一条街，就算是胜利级二号舰得胜号上的船面中央旋转炮塔也自愧不如，亏得总设计师查理爵士还拿到了设计金奖，如果换做我来颁奖他连铜……”
哈德逊跳过这一段不再念了，不然他老脸都发红，因为那奖就是他选定的。
“……目击者称舷侧也有六门炮，船尾则和船首一样，这样说来，他们左舷有十门炮，数量上都不如护卫舰，但口径显然要大许多，所以两者火力不用评比也知道孰强孰弱。
“那艘‘商船’在距离郁金香号大概一公里的位置开火，炮口正对准着郁金香号，而且船还在高速航行中。当时几乎所有目击者都在看着巨大的炮口、劈开的浪花亦或者是郁金香号，不过还是有人注意到薰衣草号和黛兰花号正过来支援。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一轮齐射只要有一枚命中郁金香号，哪怕是近失弹，都能造成它船体破损进水。但就是结果很明确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盯着看，他们想看那么大的炮口会射出多大威力的炮弹，有一名目击者亲口承认了这一点，我真为他感到耻辱，对方是在炮击自己这一边的船，不应该是感到揪心吗？虽然我也（这句没说完的话被划掉了）
“不过他们这样做倒真帮了一个忙，至少让我们从直观上感受到了木制船体，哪怕附加了装甲，在这样的炮弹下是多么的脆弱。他们的说法都很惊悚——什么水柱都有百多米高、船身被炸成碎片、船员尸骨无存，他们过于专注毁伤效果上，以至于都不记得对方的炮射速多少。总之总结起来我想用‘纸糊的一样’来形容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这里有一份关于大口径炮弹威力的描述。很多目击者都看到一枚炮弹，我们猜测应该是一门最大口径的炮发射的，从郁金香头上飞过去，落在了两艘商船首尾相接处，直接将这两艘商船拦腰炸断。很惊悚的是有几名隔壁商船的船员试图过去救援，等进入商船后他们称里面相当一部分人是被震死的，具体表现就是鼻孔耳道流血、内脏破裂，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少许人很多听力受损，耳鸣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好转。真是恐怖如斯！
“至于为什么那枚炮弹会落在商船旁边，我们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误击，在开火时敌舰在高速运动，而且是一次齐射，如果他们设计上不合理的话或者炮手经验够，那就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从后面事态发展来看对方大概率真的只想要财物。二是故意的，至于为什么故意，不是我们这些人该讨论的问题，咳，这一点我还是自知之明的。”
念到这里，哈德逊眉头一挑，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酝酿一会后却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