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已经记不清齐高达有多少次被别人以怪物相称了。
不是单纯因为魁梧的身形和一脸恶相更多的是他给人心里的压力和难以置信的身体感官。
“唉…”
“我怎么能同情他们呢？”
“高达是不会随意露狰容的。”
郑毅为自己的心软感到羞愧，他们这伙人可能是害死芳芳父母的仇人。
齐高达听从安排去找了医疗人员，顺道路过拍证件照的地方让他们拍了张照片打印出来带上去。
咔嚓…咔嚓…
闪光灯晃了几下。
“确定要用这张吗？”
帮他拍照的警察有点颤音地问道。
“对，你拍的很清楚。”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洗出最大的尺寸。”
齐高达摸着下巴很满意自己的长相，效果深得他心，他卷好照片回到审讯室。
医务人员简单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平稳各项数据略有波动，但都在正常范围内，只是受刺激惊厥过去而已。
郑毅正等待着女人醒来继续盘问，齐高达一手拿着卷成纸筒的大张照片一手拎着一桶冷水出现在门口。
“高达你这是…”
他接过了水桶和照片也秒懂齐高达的意思。
“如果审讯过程不顺利，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打开给她看看。”
“保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队，切记不要妇人之仁。”
齐高达凑到郑毅耳边小声地建议道，照片相当于给郑毅留下了一个锦囊，而且反过来提醒他是不多见的情况。
毕竟两个人的行为准则相去甚远，郑毅的道德标准太高，在审讯过程中很容易被动。
然后齐高达便放心离开，赶往学校与韩冰冰汇合。
郑毅踌躇了一会儿决定不再等了，拿起水桶托着底部一股脑地泼向外国女人，一点也没客气。
她被冷水凉得一激灵，从头到脚透心凉，鼻子和嘴呛进了一些水，一边咳一边喘粗气，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水从脸颊和眉毛上滴落。
外国女人不敢抬起头来，只是眼睛向上看露出很大的眼白，郑毅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跟前，位置上处于一个绝对强势的地位。
这也是精神压迫的一种方式，也算是齐高达审讯的延续了。
女人看到是郑毅身体语言反倒是松弛下来却依旧警惕地打量着整个房间明显还处在应激状态下，齐高达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她的视线在屋里打转，又突然扭头看着身后两侧，确定他不在才慢慢平复下心情，即便如此仍是心有余悸，眼睛在各个角落不停地搜索，就怕他藏在角落里伺机而动。
郑毅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没有给她太多调整的时间。
“别看了，这里只有我。”
“他也许会要了你的命。”
“但我一定能要了你的命。”
他加强了语言攻势，进一步瓦解她的内心，只不过郑毅一脸正气让这类狠话打了折扣，那女人渐渐从对齐高达的绝望中恢复了镇定和理智。
“你不会的。”
“那个怪物才会。”
女人低下头靠近锁在桌上的双手调整了自己的长发。
“你跟他完全不同，我能感受得到。”
“不用装作发狠的样子。”
“你的心没有他黑。”
这女人的身体其实很诚实地在抖抖嗦嗦，齐高达带给他的压力不是说散就散的，但是嘴很硬气。
“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都要吐出来。”
“懂？”
郑毅也不跟她废话，直接进入正题，顺便把屋内的灯关上，那一刻恐惧就再度支配着女人的心灵和肉体，她又开始了尖叫。
他知道这女人是受过训练的，并拢的双腿和攥紧的拳头都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表现，强大的意志力终究会被身体本能驱使下露出马脚来。
下一秒，强光打在女人的脸上，照得她睁不开眼。
郑毅怒拍桌面呵斥道。
“你们是不是还有人混进这座城市了？”
“我不清楚。”
女人眯缝着眼，摇头小声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必须回答。”
郑毅这次一改往日地作风抓着女人的头对着强光，进一步逼问。
“我就是个外围成员。”
“知道的也不多。”
“求你不要为难我。”
“我没什么价值的。”
“被抓这么久都没人来救我，就说明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弃子了。”
“请相信我说得每一句都是实话。”
这个女人在郑毅面前就没那么惊慌，应对起来显得得心应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郑毅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能看出女人是否在欺骗他。
“这就是你的回应吗？”
郑毅凑到她的脸前挡住了强光让女人可以看清自己的脸。
“很俊的面孔啊。”
“比那个怪物帅多了。”
外国女人笑起来带着调戏的口吻。
郑毅舌头在嘴里绕了一圈，点头往其他方向看，突然猛地摁着女人的头砸向审讯桌。
当！
响就是好头，郑毅没有手下留情，即便身前是个女人。
“额…”
女人呻吟着，血从鼻孔中流了出来，脸被死死地压住，郑毅又抓着头发继续把光直照她的眼睛。
“看来你们是真的无计可施。”
“你这样的警察都用上暴力的手段了。”
女人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鼻血流进了嘴里，她笑得更大声了。
“无计可施？”
“真是被你小瞧了。”
郑毅抓着她的头，在女人耳边低语了一句。
“第一次和你在一起的男同伴呢？”
女人无语凝噎，即便有强光对目还能怒目圆睁，狠狠地锁定着郑毅。
“这你总知道吧？”
郑毅认定这是她真实的情感继续补刀。
“这样的话居然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你好狠！”
女人咬牙切齿两道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我现在要你把他的结局亲口说出来。”
郑毅看着翻阅文件上的内容，找到了“有趣”的重点，于心不忍但他别无选择暂时只能做个铁石心肠的人。
“你！”
女人知道今天不会那么容易混过去了。
“他已经死了。”
“在我们上次任务逃走后，在我眼前被上级枪杀扔到海上。”
她不敢再做回忆，因为被救之后醒来，女人就听到枪响，自己的搭档便倒在血泊里，身体僵直，睁着眼睛看着她。
再次让她执行任务是将功补过的，谁曾想直接被逮捕归案，不过这也算是让她捡回一条命，不然回去也是必死无疑。
“嗯，很好。”
郑毅翻阅的文件上写着在那起事件之后不久海警打捞上一名中弹的男人。
“继续把你知道的都交待了。”
“免受皮肉之苦。”
他用手指抹了一点桌面上的血涂在了女人的手背上。
“我真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人存在。”
“自从我被你们抓住也过了些日子了，有新人进来不稀奇。”
“你们也不是草台班子，应该能掌握一些可疑人的信息。”
女人鼻子酸痛，血流的少了些。
“你们的老巢在哪？”
郑毅上个问题只是摸摸底，没指望她能说出有价值的内容，这个才是关键。
“没有老巢，或者说到处都是老巢。”
“我唯一一次和他们见面就是被潜艇救走的时候。”
女人脸上也很疑惑，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可以被随意丢弃的棋子。
“那这报告上说的一秒钟抹杀一座城市是你信口开河的？”
郑毅对于这点十分在意，乍一眼看上去假得不行，但就怕万一是真的。
“是真的。”
女人淡定地说着。
“我没有危言耸听，我见识过他们的实力，所以才愿意为他们效力。”
郑毅听到这段话，瞬间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