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数百道玄力凝成的箭雨从白雾中激射而出，而后在姜挽的头顶上空激烈碰撞。
是的，姜挽的头顶上空。
所以姜挽没有做出丝毫的防御，而是静静看着逸散的玄气似星火般坠落，最后悉数消弭在空气中。
姜挽沉默了，系统也沉默了。
秘境像是对姜挽发出了攻击警告，但又好像没有。
“这究竟是那个傻缺设下的箭雨啊？就会朝着一个高度释放的嘛？”
话落，系统瞥了一眼还悠闲坐着的姜挽，突然就有些理解了。
也是，任谁也想不到，这种危险境地，还有人能心大到安稳落座的程度吧？
果然，不正常的人，上天都眷顾！
箭雨之后，四周再次陷入死寂，不过姜挽却是眼尖的发现东面的白雾好像淡了些。
片刻之后，姜挽已经隐约可以看见白雾之后的景象了。
好像是一条林荫小道。
三分钟之后，东面的白雾彻底消散，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小径出现在姜挽面前，蜿蜒向前，不知通向何方。
小径两边，尽是两人合抱粗的参天古树，将上空的光亮遮去了大半，不过姜挽还是看见了月亮。
月亮已经西斜，看样子，此时的秘境应该已经是后半夜了。
和现实世界的时间差不多。
就在姜挽犹豫的时间里，身后的白雾已经朝着姜挽的方向移动过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它想逼迫姜挽进入秘境。
姜挽却是没动，有些疑惑的问向识海中的系统，“系统，如果你说我要是拒绝进入秘境，这些白雾会怎么样？”
白雾可以形成禁锢空间，但攻击力如何，姜挽倒是不清楚。
而姜挽的这个反人类问题，也把系统问懵了。
当年周游荒渊大陆的时候，系统进过的秘境虽然说不上特别多，但最起码几十个还是有的，当然，也见过不少修者被异变驱赶进秘境，但姜挽说的这种拒绝入境的，别说，系统还真没见过。
知道秘境的凶险，正常人都会选择按照指示乖乖进入秘境，就算是被困其中，也好过万一被抹杀不是。
可偏偏，姜挽是个叛逆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要不......你试试？”
系统确实也想开开眼界，看看拒绝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怕姜挽有顾虑，系统还很贴心的提醒了一句，“你放心，如果你真的不幸死了，我就可以第一时间脱离契约关系，那时候别说这小小秘境，就算是整个荒渊大陆都不是我的对手！”
系统一番话说的豪气干云，姜挽却是面无表情，“然后呢？”
说实话，姜挽并不是很想看暴躁系统杀穿荒渊大陆的画面。
相比之下，她更愿意代劳系统成为荒渊大陆上无人匹敌的存在。
系统面上的神情一顿，“然后？然后当然是给你重新找一副身体继续修炼啊！”
系统之前是说过的，姜挽，是仙界某一位至强者神识的延续，所以姜挽就算是被抹杀了，灵魂也不会消亡，而是会转世，成为一个全新的存在。
不过有系统在，姜挽自然是可以省略了这一个步骤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姜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不死之身，只不过代价是要反复修炼。
然而姜挽却是觉得系统完全是在扯淡，能活着谁特么想死啊！
姜挽虚空白了识海中的系统一眼，然后还是识趣的朝着秘境入口走去。
做人嘛，有时候还是要识相一点的。
尤其是翅膀还没硬起来的时候。
就在姜挽抬步的瞬间，身后白雾的侵袭速度骤然加快，姜挽施展玄力快速向前，一旁的三只灵兽随即跟上，终于赶在白雾抵达入口的瞬间，一跃进入了秘境空间。
然而，不慌不忙的冰灵之息却是慢了一步。
浓郁白雾瞬间化作锋利刀刃，将冰灵之息的后半身直接斩断。
身形一个不稳，只剩下半个鹿身的冰灵之息直接毫无形象的趴在了秘境入口的地面上。
姜挽了然，系统的好奇心也瞬间被满足了。
拒绝进入秘境的下场已经很明确了，当场灭杀。
冰灵之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冰灵之息在地上趴了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冲着身后已经消散的白雾破口大骂，“你特么的居然阴老子！
就慢了一步你就砍掉我半截身子，你特么赶着去投胎啊！”
姜挽微微沉默，眼前的这副场景，属实有点滑稽，但更多的是惊悚。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水晶鹿朝着身后的空气骂骂咧咧，怎么看都有点诡异了。
骂了一会，冰灵之息大概是骂累了，朝着姜挽的方向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然后飘着半截身子灰溜溜进了丹田。
咒骂声停止，空气中突然陷入安静，识海中的系统有些无语的出了声，“我就说这玩意就是个奇葩！”
不对，姜挽身边的东西就没有正常的！
上赶着倒贴的凝水珠，整天骂骂咧咧的冰灵之息，妈宝本宝的生命种子，四岁可以卷死四十岁的大卷，一进门就完美融入集体的二卷......
对了，还有吃了睡睡了吃俨然猪精附体的狐九，以及它的变态主人容晏。
想至此，系统忍不住“啧啧”两声，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不正常的东西，就要凑到一起！
因为有冰灵根在，所以二分钟不到冰灵之息就满血复活从丹田中又钻了出来，然后继续对着身后的空气骂骂咧咧。
“笑死，就你这么个垃圾东西也想搞老子，分分钟恢复原样，气不死你的！”
姜挽：“......”
它怎么还没完了？
系统：“.......”
瞧瞧这精力多旺盛！
姜挽回头瞥了身后已经徐徐和秘境空间融为一体的入口一眼，而后径直朝着面前的小径走去。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面前就这一条路，不走也得走。
斑驳的树影落在静谧的小径上，一道道黑影将微窄的小径分成了一块又一块。
姜挽踩着细密的树影朝前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姜挽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就好像这片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啧，又来了个送死的。”
一道嘶哑中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骤然响起，将虚假的宁静瞬间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