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辛自然不想被一介女流之辈看低，拉起顾惊秋的手就往外走。
往楼顶途中，顾惊秋问他，“你是不是对小元有意见啊？”
他才想问他们，“你们也不过才认识半年，怎么都帮她说话呢？”
她除了好看一点，读书好一点，记忆好一点，还有什么好的？
商时序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兰小姐都入不了他的眼，这个女人也不可能会得到他的青睐。
顾惊秋跟在他身后，边走边摇头，“你现在是还不知道小元的好。”
而且，要论身份的话，她和商时序比，说不准谁要好一点。
再说了，如果不是她，许言轻怎么可能会回上京帮忙呢。
光凭这件事，商时序就算给她做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要不是他知道元辛一直很崇拜商时序，他还以为他暗恋商时序多年无果，看到随元产生了嫉妒心理。
还在屋子里的几人把那个男人放在一边后，也不打算问话。
反正他来干什么，他们大概都知道。
屋子不大，两房一厅。
因为之前已经炸过一次，靠近门的两面墙都被炸黑了。
其中一间房应该是他们的监控室，各式各样的数据线，连接电线散落一地。
能带走的储存盘都带走了，带不走的统统都被砸烂，任找故宫修复师过来，恐怕也无计可施。
随元蹲下，在一堆残骸中看看还能不能从里面找到遗留的线索。
傅斯沅跟着进来，刚蹲下就听到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爆炸后过了一个小时。”
当时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第一批警员进去被炸伤后，紧急调了第二批警员过来。
“那一个小时都在这里守着？”
“因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引爆第二次，我们第一时间叫来消防员，他们比第二批警员早到半个小时。”
听完后，随元陷入了沉默。
看着地上的线和机箱碎片，她越发觉得古怪。
“对面那个房间没发现。”
另一个房间说是睡房，其实更像一个值班室。
光是上下床就有三个，被褥也是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些卫生纸和不良刊物之外，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商时序还是心细，害怕这里也像福利院那样有密室，墙面都给敲了一遍。
如果可以的话，衣柜都想给他拆了，就怕背后有暗门。
走出监控室的房间，来到了阳台。
抛开其他不谈，其实这个阳台的视野还不错，这栋居民楼是最后一排，所以眼前并没有遮挡物。
和繁华的新区只隔了一座桥和一条河，远远望去，新区深夜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别看随元好像在休息，其实她在试探。
刚才她进监控室的时候，被绑住的男人十分放心，商时序去‘值班室’的时候，也是一样。
可等他们来到阳台的时候，男人的表情明显变了，多了一丝紧张。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道一切都在随元掌控中。
瞥了他一眼，随元有意无意说道，“这里风景挺不错的，你觉得我在这边买房怎么样？”
商时序顺着她的话，“还不错，说不定以后会拆迁，你就赚上了一笔。”
她双眸清澈，认真道，“那直接买旁边的。”
没反应。
商时序：“这里发生过爆炸，旁边的房子应该不牢固。”
随元哦了一声，又说道，“那就楼上？”
男子听到后，瞳孔骤然紧缩。
两人了然，有了。
楼上？
随元四周检查了一下防盗网，不一会儿真给她找到了缺口。
她手放在缺口的防盗网上，直视缩在角落的男人，笑道，“你猜我能不能找到。”
说着，用力往外推，防盗网瞬间变成了一个小门模样，出现了一个能容纳人进去的空间。
咻咻几下，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随元已经跳了上去，整个人钻出了阳台外。
“你这丫头，怎么不绑一下安全带！”傅斯沅回神后被她吓死了。
虽然才三楼，不小心摔下去可能只会残废，但也要做一下防护措施。
“没事。”随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四楼并没有装防盗网，可以直接进去。”
说完，她又退了回来。
看到四楼的空间被发现了，男人拼命在挣扎，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看守的警员踢了他一脚，呵斥道，“安静点！”
随元拍了拍手上的灰，走过来，扯掉他嘴里的布块，“有什么要说的？”
嘴巴被堵的时间有点长，腮帮子又酸又涩，男人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只是听令行事而已，爆炸案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让他们发现四楼的东西，别说坐几年的事情，能不能保住命都是问题。
随元眼中的惋惜一闪而过，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话。
勾起嘴角，轻声道，“没价值的话我不想听，你想好了再说。”
那人咽了咽唾沫，紧张道，“那如果我转为污点证人，可以轻判吗？”
他记得电视上都这样演的。
随元双手抱胸，笑道，“那看你说的究竟有没有用。”
污点证人？
港剧看多了吧。
看他还在犹豫，随元又从地上捡起那块布，“不想说就算了，我——”
“我说！我说！”男人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被堵住嘴了。
“我听别人说，王成风他是莲蓬那个齐欢的私生子，是他放在国内的眼线。”
“我们这边的灵草都是他负责的。”
灵草？
随元一愣，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们还把灵草卖给一些学生，骗他们这种普通的草药，能够增强记忆力。”
！！！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声音冰冷，“你说什么？”
男人对上她的目光，身子一震，连忙求饶，“我真没说话，这都是真的。”
“而且人都是王成风自己挑选的，也不让其他人过问，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唔——”
随元猛地把烂布塞回他口里，蹭一下起身回到阳台。
身姿矫健又从小门钻了出去，双手抓住四楼的栏杆，用力一蹦，稳稳的踩在了四楼阳台上。
“带人上来！”
她打开阳台的灯，地上已经看到明显的鞋印。
阳台门倒是没关上，方便从三楼跳上来。
透过玻璃门，客厅被一张十分宽敞的桌子占据了一半。
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试管工具，桌面上还残留着一些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痕迹。
她轻轻推开阳台门，进来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灵草独有的味道。
“砰砰砰！”
傅斯沅在敲着房门。
随元两三步走到前面，这屋的大门明显改装过，装上了厚实的铁门，后面还加上了几道锁。
嗒，嗒，嗒。
前前后后开了五六道锁，才真正把铁门原来的锁打开。
众人一看到门后的场面，都惊呆了。
傅斯沅首先反应过来，“让物证的同事赶紧过来！”
“是！”
凌晨，老旧的居民区驶进了连绵不断的警车。
红蓝的灯光把黑夜照得通明。
“把他押回市局，仔细看着。”
傅斯沅把男人先送回去，留着他还有很大用处。
看着眼前的情景，物证人员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防毒面罩也戴上吧。”他们不懂灵草的威力，随元十分了解。
若是在里面待上十分钟，怕是要开始头晕了。
穿着好工作服，随元也跟着进去了。
角落里的一个一米高的蓝色大罐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等拍照取证后，随元打开了盖子。
大罐子底部还有残留着一些黑棕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傅斯沅跟来看了一眼。
“应该是用灵草煮出来的药茶。”随元紧盯着仅剩的药茶，不知道其他的药茶是被他们倒光了还是已经流通出去了。
回头看到了桌面上散落了几个袋子，看着和包装袋差不多。
包装袋上面还印有一些文字。
“提神醒脑，增强记忆力，百分不是梦。”她把上面的字读出来，读完后眉头紧皱。
“这一看明显就是卖给那些学生的。”商时序说道。
“商虞也说过，她在学校里面看到有人在卖灵草。”傅斯沅说道，“不过他们卖的是灵草本草。”
“也许之前是第一阶段，这才是第二阶段。”
这和菜市场差不多，你买一根玉米，那就是一根玉米的钱；
如果你想买玉米粒的成品，那就要付更多的钱。
又或许远远不止两个阶段。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提炼工具，说不准他们的动作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范围之外了。
几人越谈下去，心情愈发沉重。
“希望能在上面提取到指纹。”傅斯沅叹息，面罩上的雾气一闪而过。
四楼的布局和三楼一样，只不过为了放置那张桌子，拆掉了一间房间，只剩下另一间。
随元走到房门口，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小油桶，数量还不少。
“他们究竟熬了多少药茶？”
傅斯沅看着眼前的桶子，如果这些小油桶都装满的话，那至少能灌出上千包的药茶。
若是这上千包已经流向了学校，后果不堪设想。
随元在房门口停留了一小会儿，走出了大门。
抬头一看，坏掉的监控挂在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