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市局，傅斯沅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正好在门口碰到下车的商虞。
“傅哥！”商虞叫了他一声，“我有急事找随元姐姐，可她和我哥都不接电话，只好让江北送我来这里吗。”
“他们两个出去办事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傅斯沅在来的路上已经在电话里面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
他主要是把剩下的资料运回来，顺便办个手续，接着就要去和他们汇合。
商虞从车里拿出黑袋子，递给他，“傅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怕自己记错了，特意先回家一趟，和随元放在书房那个样本对比了一下，越看越像，才迫不及待找过来。
傅斯沅打开一看，有点惊讶，“这是从哪里拿到的？”
他怎么会不认识呢？
商虞把在学校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而且我猜买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傅斯沅一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商虞弱弱问道，“怎么了吗，这草药有问题？”
眼下没时间和她解释这么多，把袋子拿过手里，“我知道了，迟点会和小元说一声，你先回去吧。”
这几天他们应该都会挺忙的，也没人能照顾她，况且她还要上学。
绝对不能给她不上学的理由。
商虞：……失策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她回神过后，已经在飞机上了。
早知道明天才来了，这样就可以不用考试。
“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商虞也知道江北很忙，极限飞了两次，待会儿还要回去b市。
刚下飞机，她也不想再让他走一趟，还不如直接起飞来得方便。
江北心里有点犹豫，他手上确实很多事情没做完。
比如，那几箱没看完的资料。
“别想了，再想就赶不上飞机了。”商虞拿出手机，准备自己叫车，“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
“那小姐您自己小心些。”他把墨镜和帽子递过去，“回去之后一定要廖叔和我发信息。”
“知道啦，啰嗦。”商虞把墨镜和帽子带上，挥一挥衣袖，潇洒走出机场。
商时序和随元又回到了福利院，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随元啧了一声，有点不高兴，“没想到居然是个坑。”而她直接直勾勾跳下去了。
什么杂货店老板，什么落叶归根，完全就是一个谎言。
谁也没想到福利院都没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眼线在这里。
那看来他们的猜测应该没错了。
夜色中，商时序只能看清她的轮廓，听到她失落的声音，刚想安慰几句，又听见她问道，
“你猜他会去哪里？”
商时序愣了一下，回答道，“地下室。”
——
回到两个小时前。
随元在塞满衣服的柜子角落找到了一本日记本。
每页的内容只有几句话，大多数都是流水账，随元看得很快。
可翻到了某一页，她停下了手。
【我最喜欢的小林老师辞职了，真的好想她。】
本来只有这么一句话，下面的话应该是后面加上去的，因为笔的颜色也不一样。
【后来双马尾告诉我，小林老师可能是失踪了，在她不见的前一天，小林老师答应明天给双马尾买好吃的，而且衣服什么的都没有拿。】
两人相对而视，“失踪的那个小林就是这个小林老师？”
“应该就是了。”商时序沉声道，“要么是她临时有急事招呼都来不及打，要么就是在福利院里撞破了什么事，自己走了或者……”
或者后面的话商时序没说出来，可随元知道是什么。
她更倾向于后者。
【今天考完试，双马尾回来的时候在王叔的店里面买了一根棒棒糖，可刚回到宿舍，院长就把糖给没收了，说对牙齿不好。】
【双马尾觉得是王叔告诉院长的，还打算以后都不和王叔说话了，可我好想和她说，其实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着。】
【这是隔壁床小王和别人打电话时不小心说漏嘴，我在外面听到的。】
“这里的小王，就是王成风吧。”
商时序点点头，“看来他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再往后翻了几页，日期直接跳了三个月。
六月十四日：
【小珍，知心，雪雅接二连三都被领养了，院长说现在的人就喜欢乖巧的女生，要我们也听话一点。】
六月十七日：
【双马尾说今天又有人去宿舍看小妹妹们，其中一个大婶她好像有印象。】
【真羡慕被领养的人，什么时候会有人要我呢？】
六月二十三日：
【最近一直在下大雨，操场上都是水，放学回来都不能打球了，还差点把一楼给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淹死了老鼠还是其他小动物，一靠近杂物房就能闻到臭味，还好停雨后院长让人过来大扫除了。】
七月三日：
【隔壁小王怎么又考了第一名，院长答应带他出去玩，又可以出市了，好羡慕啊！】
七月十日：
【又有人给隔壁小王送情书，切，不就是成绩好而已，有什么好的。】
七月十八日：
【双马尾最近很臭屁，好像有家庭要领养她了，每个周末都带她出去玩，还给她买了好多东西，每天戴着手链和我炫耀。】
最后一篇日记是八月二十三号，根据新闻报道，再过几天，在九月三号的凌晨，这里会被大火吞噬。
随元把日记本转好袋，放进背包里。
刚才一直在埋头找线索，商时序才看到她右手包着的纱布表面已经蹭黑了。
他抓住她的手，让随元愣了一下。
把人带到走廊外面，少点灰尘。
拿出湿巾给她，“擦擦，等会儿换药。”
突如其来的插曲让随元哭笑不得，只好从了他。
或许知道商时序有洁癖，随元在他面前特意一根根手指仔仔细细擦干净。
擦完后伸开两只手，好像在卖弄一般，“够干净了吧。”
商时序似乎很喜欢她这一套，眉眼带笑从包里拿出了他一直带着的药品。
换药的过程也是一丝不苟，认真得好像在做什么实验一样。
趁着这个间隙，随元毫不客气盯着他的脸端详起来。
果然帅气的脸庞会让人的疲劳一扫而空。
商时序也感应到了，睡下的眼睑微微颤动。
随元打趣道，“这才发现原来你的睫毛这么长。”
说着，还用空闲的左手轻轻摸了一下。
准备缩回手的刹那，被一只有力温暖的大手包住了。
那人喉结上下滚动，柔声道，“别乱动。”
像羽毛撩过心房，轻轻地，酥酥地。
——
休息了一会儿，搜索继续进行。
两人来到了处于二楼的饭堂，里面还有一个小卖部的窗口，待遇很好啊。
走到饭堂一边的窗户，他们才看到原来福利院的另一边是个小山坡，树木茂盛。
她都不敢想象白天从这里看下去会有多美。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
下雨，杂物房，淹水。
“这个地势怎么可能会淹水？”心底的怪异在这刻终于解开了。
即便福利院的前面是一块平地，可后面有这块小山坡，雨水不可能流不走。
“除非水是从地下涌上来的。”商时序薄唇抿成一条线，唇角绷得紧紧的。
随元张了张嘴，“福利院有地下室。”而且那些小孩根本不知道。
“杂物房。”
“杂物房。”
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个地方。
眉头一紧，发臭的味道不一定是死老鼠。
……
杂物房在宿舍楼后面，不大不小的平房用来装平时不怎么用的东西，孩子们也不会靠近。
铁门外上了一把锁，随元往周围看了看，能不能用石头把它砸开。
商时序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了什么，上前一步，把东西插进锁头里，左捣鼓右捣鼓。
啪嗒！
清脆的声音响起，锁头被商时序打开了，扔在了地上。
随元不禁拍拍手，疑惑道，“你确定做的是正经生意？”
开锁的动作怎么这么熟悉啊！
商时序宠溺摸了一下她脑袋，“童叟无欺，一清二白。”
拉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随元猝不及防被呛了几下，鼻子痒痒的。
脚下是最为普通的砖石地，许多缝隙周边都长了青苔。
杂物被杂乱无章堆放在各个角落，这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光线非常不好。
随元拿出了手电，打开。
“四周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嗯，小心点。”商时序叮嘱道。
杂物房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光是上下床的铁架都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有时候看不清楚，随元还被绊了好几下。
哐啷！
“没事。”又一下，随元眼疾手快扶住了满是铁锈的柱子。
看来待会儿又要从新换一次纱布了。
商时序低头找着入口，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下随元，转头的频率堪比拨浪鼓。
他这边大多数都是一些工具，电钻、电锯、凿子之类的，这里应该也是维修的地方。
忽然，他在角落好像看到了一块布的物件，正想蹲下去看一下，就听到了随元的声音。
“这边。”
随元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摆放了一座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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