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更是大步逼近，“小十七！小十七！”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明成帝看到躺在萧九宴怀中，奄奄一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十七皇子，他侧目怒视着皇后。
皇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皇上！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煜儿是何时回来的，若臣妾知道的话，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昏迷过去！”
顾烟罗和萧九宴都未理会皇后。
顾烟罗上前为十七皇子查看身子，很快便发现他身上那些奇怪的伤口。
“父皇，十七弟这是被人虐待了。”
听到虐待二字，明成帝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
他的儿子，被人虐待？
皇宫中究竟有谁敢如此胆大包天，这样对他的儿子！
“你是他的母后，他被折磨成这样，你完全不知吗？”此时此刻，面对皇后，明成帝再也没了平日的耐心。
他一直以为，皇后将十七皇子教养的很好，乖巧懂事，虽算不上出色，但讨人欢心，平日总是笑意盈盈的十七皇子，身上竟然有被人虐待的痕迹！
“虐待？谁敢虐待本宫的儿子？！”皇后佯装不知，她满眼愤怒，冲上前想要去查看十七皇子身上的伤，却被顾烟罗阻拦，“十七皇子伤势严重，先送去太医院。”
皇后的手指还未捏紧十七皇子的衣角，十七皇子便被萧九宴抱起来，“父皇，时间紧急，儿臣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带十七弟去太医院。”
“走。”明成帝跟着一同前去太医院，还带上了眼神愈发忐忑的皇后。
去太医院……有顾烟罗……十七皇子身上的伤就瞒不住了，必须要有合理的解释，否则……否则皇上肯定会震怒。
做皇后这些年，皇上从未生过她的气，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皇后还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萧九宴和顾烟罗带人去太医院后，便立刻忙了起来。
十七皇子本就因为被幽禁，滴水未进，没吃东西晕过去，如今又被浓烟呛到，情况不太好。
顾烟罗为十七皇子医治时，将他身上的衣衫褪下，看到小小瘦弱的身板上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触目惊心。
“这是……这些都是皇后虐待的吗？”顾烟罗几乎难以置信，她的声音隐隐发抖。
春之曾跟他们提过，皇后对十七皇子不太好，但具体并未详说，她以为，皇后只是对十七皇子凶狠一些，要求高些，她万万没想到，皇后竟如此心狠手辣，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动手。
这些伤……全都来自他的生母。
十七皇子该有多绝望？
怪不得这么小的孩子觉得自己的母后不好，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顾烟罗为十七皇子医治，萧九宴自始至终便在一旁帮衬着，同时盯着那些伤口，眸光幽沉的厉害。
直到顾烟罗说出，“眼下无碍了，让十七弟好好歇息吧。”
“你去请父皇进来，让父皇看看这些伤口。”
萧九宴起身的那刻，眼底划过一抹渗人的寒光。
顾烟罗知道他心中如何想，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阿晏，如果我们要把十七皇子从皇后身边抢走，她定会发狂，说不定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这是顾烟罗的担忧。
萧九宴喉结滚动，“我知道。”
“但也不能再让十七弟承受这些迫害，他才七岁，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
“我明白。”顾烟罗点头，“我与你说，不是拒绝帮十七弟，而是此事有更好的办法，留在我们身边，只会让皇后暴怒。”
“你的意思是？”
“董太后。”顾烟罗道，“十七皇子毕竟是太后的亲孙子。”
不是顾烟罗不想将十七皇子接到身边护着他，而是他们和皇后之间的关系，注定是对手，若十七皇子真的留在他们身边，皇后或许会发疯用十七皇子的命做赌注。
十七皇子单纯天真，她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长大，而不是一直卷入他们和皇后之间的斗争。
“我知道了。”萧九宴冷静下来几分。
萧九宴走出屋子。
看到院内的明成帝，“父皇，去看看十七弟吧。”
看萧九宴脸色不好，明成帝心底突突打鼓，“你、你十七弟怎么了？”
萧九宴敛下眼底怒意，“十七弟已经没事，父皇先进去瞧瞧吧。”
明成帝迈步踏入，皇后紧随其后，却被萧九宴拦住。
“母后还是在门外等着吧。”
皇后越发不安，她激动道，“凭什么？里面躺着的是本宫的儿子！为何不让本宫进去！”
她紧张又急切，声音微微拔高。
里面当即传来顾烟罗压抑的怒斥，“嘴闭上！这是太医院，十七皇子如今正虚弱，让他好好歇息。”
明成帝踏入屋内，顾烟罗将十七皇子身上的伤口一一指给明成帝看。
明成帝看到那些伤口，只觉得呼吸都在抽痛。
“这、小十七这是怎么回事？”
顾烟罗站在一侧，她眸光一片怜惜，“父皇，臣妾为十七弟瞧过，身上有鞭子抽打的伤痕，还有指尖划破留下的伤痕，以及被碎裂花瓶划破的伤……”
明成帝脊背发僵，他的儿子，他这么小的儿子，为何会经历这些？
明成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问，“是皇后做的吗？”
顾烟罗微微垂眼，“臣妾不知。”
“传皇后进来。”
萧九宴和皇后一同从外面进来。
进来后，皇后便看到十七皇子身上的伤口裸露在外，她心下一沉。
“臣妾……”
“这是怎么回事？”甚至没有等皇后说完，明成帝便斥声道。
皇后眼皮子重重一跳。
她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听萧九宴幽幽道，“十七弟是皇子，在这宫中，没有哪个奴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他。”
皇后原本想用恶奴蒙混过关，如今被萧九宴打断，她唇瓣绷紧几分。
“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
皇后泪眼朦胧，“煜儿是臣妾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究竟是谁这么可恶！竟敢如此伤害我的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