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句话，我跟小苏今天就算是没跑。”
虞老板欣慰之余，还有点失落：“就差一点……”
“要不是小钱手气好，
小苏你的眼光好，
这趟咱们就算是白来了。”
苏白会意地点了点头。
她理解虞老板在说什么，这个开珐琅坑是坑了点，倒也没做局。
里面还是有好东西在的。
小钱要是真没弄到好东西，没有能醒悟，也怪不了别人。
愿赌服输罢了。
只是……
苏白古怪地看了虞老板一眼，
怎么，
没发现有人做局，没给你表演的机会，
你浑身不自在是吧。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虞老板。
这时，
小钱的好运气鼓舞了很多围观的人，很多人也跟着继续赌一把。
开了二十来个箱子，终于有两人开出了宝物。
但是开出两个宝物的品质都不高，预估的价钱也就十几、二十万，
还是市场价，或者说拍卖价，
自个儿卖的话，能不能卖到还不好说。
包括小钱那件意外的鼻烟，今天连一件三十万的都没开出来！
只剩下最后二十件了，老板终于从那张凳子上站起来。
“来来来，来规矩了啊，最后二十件一起拍啊，起价五十万，有人包圆的吗？”
大家都很心动。
因为这里面至少还有两件宝物，保不齐还有三件，五十万的话，一点都不会亏，甚至还是赚的。
“五十万这里。”有人举手喊道。
“我，五十一万。”
……
一时间，跳蚤市场有种街头拍卖会的感觉，倒是挺有意思的啊。
苏白发现，围观的不少人之前哈欠都要打起来了，这会儿却精神抖擞地叫着价。
居然还有人专门等着这个……
像极了彩票店里，那些专门去买别人刮过的彩票，再从里面捡漏一样样的。
喊的人很多，一下就喊到了六十万。
六十万是个坎，喊的人瞬间就少了一半。
等喊上七十万的时候，更是只剩下几个人还在竞价而已。
最后以八十竞拍到那二十件景泰蓝盒子的是站在苏白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看起来挺温良的，刚刚竞拍的时候声音也是沉稳，没有丝毫的着急。
苏白抽了一下鼻子，啧啧有声：“现在渔老板还挺赚钱的嘛。”
“啥子？”虞老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别人也就算了，你好意思说我赚钱？你自己赚多少心里没点数吗？”
擦……
苏白擦了把冷汗，连忙解释：“渔船老板，是渔船老板。”
虞老板：“哦~”
将信将疑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不是刚出过一次海嘛，当时也是找到渔船老板租的渔船，人还顺带出海捕捞作业了。
那个船老大，跟这位老板很像。”
苏白指的是上次和肖城去参加海上拍卖会。
肖城租的忽然是渔船，当时船上的人晒得差不多都是那样的肤色，身上还带有海水和鱼类的一些腥味。
至于为什么是老板不是船员，因为这人跟当时渔船老板气质还挺像的。
那个渔船老板姓什么来着，好像是……姓叶！
而且能这么大方拿出八十万出来开珐琅的，普通的船员应该也办不到。
虞老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没再细问哪里像。
一不小心被人听到说什么的味道什么的，那也太不礼貌了。
几句话的功夫，
渔船老板已经上去交钱了，周围纷纷议论起来：
“八十万买那些，指定是亏了啊。”
“就是，前两次开出的东西都没超过二十万的，这边开出三件二十万算是顶天了。”
“有钱呗，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还是最开始鼻烟那小哥赚到了，真是羡慕。”
渔船老板当场就开了盒子，豪气得很，一口气全给打开了。
开珐琅的老板还是守规矩的，按惯例里面确实是有两件值钱的物件。
那是两件玉器。
其中一个是一柄玉如意。
还有一个是一枚双鱼玉佩。
开珐琅的老板倾身看过去，笑着说道：“啧啧，你这次是真赚了，这两件可是清乾隆的玉器啊，看看这玉的莹润，看看这做工，说不定当时乾隆爷还用过呢。”
这要真是乾隆爷用过的，别说二三十万，再加一个0是轻轻松松。
渔船老板明显也很是高兴，嘴角压根就压不下去，“确实看着不错。”
“那是当然。”开珐琅的老板走过去，拿出盒子里面原本压在的两个玉器下面的纸条，“看看，这就是证明。”
纸条是手写的，一行有点看得懂但是又跟中国汉字不是百分百像的文字，上面还填着日本的片假名。
就单单看那些汉字，猜也能猜得到内容。
一张写着“清乾隆玉如意”。
一张写着“清乾隆双鱼玉佩”。
落款是一个日本人的名字。
开珐琅的老板说道：“这两件玉器是从日本九州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那里收来的，应该是当时流到日本去的。”
渔船老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享受地接受着周围人的恭维，连收了他那么多钱的开珐琅老板，在他眼里都眉清目秀了起来。
心里那个得意劲儿，跟他在海上捕到一网野生大黄鱼，或者是蓝鳍金枪鱼差不多。
偏偏，他正得意呢，一声冷哼传来，打掉了他的所有幻想。
“乾隆工？胡说八道。”
渔船老板心里咯噔一点，知道在这种场合，敢这么砸场子的，岂能没有几分把握。
他瞬间觉得野生大黄鱼缩水成了小黄鱼，蓝鳍金枪鱼也变成了黄鳍金枪鱼，连忙循声张望过去。
“乾隆时期的玉料和工艺了解吗？真是张口就来啊，这明明是清晚期的东西。”
那人说出下半句的时候，
渔船老板也看清楚，不是别个，正是刚才买了鼻烟的那个中年男人开的口。
“不可能。”开珐琅的老板心一沉，嘴依然很硬，冲着中年男人喊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我发誓，我刚才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有心思灵敏的已经听出来了。
他发誓的是没有说假话，包括什么日本九州，什么九十岁老头之类的，
可没发誓东西是真的啊。
开珐琅老板可不敢那么喊，他也不是真正的专家，不敢开这个口。
苏白觉得有意思，走上前去，问渔船老板：
“大哥，我能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