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害了白家的人
白虹也没想着他能原谅自己，因此见他一脸无动于衷并不失望，只说道：“今日本娘娘心愿已了，再无牵挂，想来心里也能好受些了。”
语毕，冲着二人笑了笑，做出送客的姿态，“此生余下不多的时间，本娘娘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过完，还请两位好走。”
梁兴扬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问道：“你，你让我来不是为了寻找一线生机，为何……”
为何他人已在面前，她却连问都不问就下了逐客令？
白虹见他一脸错愕，脸上笑容不减，幽幽说了一句，“你果然心软。”
然而，他来得太迟了。若是她进入玄天宗的当日，他便来见她，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如今原本的一线生机早已不存在了。
果然，人算还是不如天算啊。
像她这种因为一念之差，导致宁和镇百姓死伤无数，手上沾满血腥的妖物更是不得上苍的宠爱，有此命数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起初，仍是满心愤愤不平，这两日却是越发平静，开始默默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背负一线生机这种无稽之谈不过是我用来骗小绿叶的，目的只是为了引你过来见我而已。”白虹看着梁兴扬，面色平静地说道。
梁兴扬气极，“你又骗我！”
“最后一次了。”白虹举手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闻言，梁兴扬顿时沉默了下来。
白虹恍若未觉，抬眸看向自进来便一直未出声的白自珍，神情隐有关切，“我给你的内丹，你可服下了？”
白自珍愣了下，从怀里掏出一颗圆润的珠子递给她，“这东西实在太贵重，自珍不敢收。”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精于算计的她会突然性情大变，变得一心向善，为他人着想。更何况是内丹这种对妖族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拿到内丹的那一刻，白自珍便想白虹作出此举，必定是有所图的。然而他并不知道她所图何物，不敢轻易接受。
白虹见他拒绝，不由呆了呆，又看他眉头微蹙，没有半点欣喜，反而忧心忡忡，仿佛手中的内丹是什么烫手山芋，略微思忖，顿时明白了白自珍的顾虑。
有点好笑，但也有些高兴。
此刻，她终于明白白老爷为何这般看中白自珍了。
聪明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足够理智，不会被巨大的惊喜冲昏头脑。
与这样的人合作，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她这般想着，看向白自珍的眼神越发满意，“这是我心甘情愿赠予你的，你且手下吧。再说，白老爷曾有恩于我，想当年我还是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妖，偶尔在白虹山上看到了白老爷……”
话刚说出口便停住了，扭头看向梁兴扬，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一抹羞涩，轻声道：“我有些旧事想同自珍说，能否请你回避一二？”
看她这番作态，梁兴扬大概能猜出她想说的是什么，事关白自珍长辈的“风流往事”，他一个外人是不好在场。
于是，梁兴扬极为体贴地为两人让出了空间，“自珍，我在外面等你。”
白自珍朝他点了点头，待梁兴扬离开后，这才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虹见她如此，便知他对她仍有几分怀疑，勉强笑了笑，抬手把唇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道了句，“我快死了。”
“你之前已经说过了。”白自珍漠然地看着她，目光在白虹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扫过，很快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我不是兴扬，我这人一向心硬，苦肉计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莫说她快死了，就算她死在他面前，他一样无动于衷。
“本娘娘自然知道。”白虹当然清楚，自若一笑，说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用内丹将你引过来。”
是的，她是故意将白自珍吸引过来的。
梁兴扬她要见，白自珍更要见。
一者能给她生机，一者能为她雪恨。
“你到底有何企图？”白自珍皱眉，越发搞不清楚白虹想要干什么。
“我要你为我报仇。”白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替我杀了害我的人，而内丹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闻言，白自珍忍不住笑出声，垂眼看了眼手里的内丹，嘲讽道：“之前便是以照顾小绿叶为由欺骗我与兴扬，现在同样的计谋，你还想妄想用第二次？”
“真当别人是傻子？”白自珍讽刺地看着她，“很可惜，这内丹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亦不愿意做你手中的刀，有仇你自己去报吧。”
他可没忘记在宁和镇的时候，她同样以治好他语阻症为诱饵，怂恿他去破坏结界。
那时候，他虽心动，可心里有所疑虑，因而迟迟未有行动，却没想到他没行动，结界最后还是被人破坏了。
虽然不知道破坏结界的人是谁，但白自珍认为白虹的嫌疑是最大的。
她能怂恿他，就有可能再去利诱别人。
总之，宁和镇结界被破坏，遭遇妖兽袭击一事，跟白虹脱不了干系。
与这样的人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尤其是在自身实力弱小的时候，简直是与狼共舞，最后只怕连渣都剩不下。
白自珍是傻了才会点头同意呢。
这一趟浑水，他绝对不会趟。
说完，随手将内丹扔给她，转身就要离开。
白虹见状，忙伸手拉住他，脱口而出道：“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你我的仇人本就是同一人，难道你不想为白家上下报仇吗？”
白自珍脚步一顿，倏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白虹的面容，双目幽深道：“你说什么？”
什么叫同一个仇人？
他双目发红，一把擒住白虹的手腕，厉声说道：“你知道害了白家的人是谁？！”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说！凶手是谁！究竟是谁！”
白虹面色不变，完全无惧于对方几欲发狂的神情，一根根掰开白自珍的手指，缓声道：“凶手，我当然知道是谁。但你不是不愿意为他们报仇吗？知道了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