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夏晚，跟上了他们父女的脚步。
出了幼儿园，夏晚挽起袖子，一点都不留情地揪住了小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夏小暖！你真是一天不闯祸就皮痒痒是吧？说，以后还敢不敢叫你们老师叫家长了。”
小暖灵活地躲开了夏晚的攻击，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晚姐，你要不要这么凶残啊，宝贝的耳朵都要被你揪掉啦！我可是你亲生的,而且叫家长是老师的意思，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好意思说？”夏晚扬了扬眉毛，对自家闺女没辙了，她冷哼一声,“明天你就去找你们老师……”
“退学吗？”
小暖立刻双眼放光看着夏晚。
“想得美。”
夏晚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去找你们老师，把电话改成你爸爸的。反正你现在有爸爸了，真要是闯祸了呢，就叫老师给你爸爸打电话，当然如果你要是被表扬了，我还是勉强能承认我是你妈妈的。”
小暖哦了一声，有些同情地看向自己爸爸，摇了摇头：“爸爸，你在晚姐真是一个工具人哦。”
顾君琰：“……”
他闺女还真是……真实。
夏晚一点都不愧疚,看向顾君琰：“什么工具人，这是你爸爸应该做的。”
“晚姐,我发现有粑粑真好，”小暖忽然牵起了夏晚和顾君琰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以前这种事情要处理好久哦，现在爸爸几分钟就可以解决了，还不用你故意放低身段。”
听着小姑娘童言无忌，顾君琰看向夏晚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小孩子的心思最是耿直，说出来的话，也往往最是真心。
他从来没有问过夏晚这五年她们母女到底过得怎么样。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缺席了小暖的生活太久了，这是他的失职。
也是他亏欠了他们母女。
顾君琰心软极了，他揉了揉小暖的自来卷：“以后这些麻烦事都由爸爸来处理。”
“好鸭，”小暖欢呼一声，咬唇犹豫地看向了顾君琰，“不过粑粑，现在就有一件很麻烦很麻烦的事情哦。”
“什么事？”
“宝贝肚子饿了，想吃市中心那家电视上经常出现的甜品店。”
顾君琰：“……，好。”
夏晚：“……”
闺女，你还真是会卖惨。
“粑粑，你不知道哦，以前我们晚姐很缺钱，我们都没有钱去吃那个东西。”
小暖抓着顾君琰的手指，晃了晃：“我好多次做梦都在吃那个甜品。”
夏晚：“……”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闺女，你上次不是说你做梦在看那个帅哥，让我带你去片场吗？还真是换汤不换药。
而且……
除了刚出生那一年，她好像没亏待小丫头吧？编得还挺像的。
听到小丫头这么说，顾君琰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即就决定带她们母女去。
小暖突然拉了拉夏晚的衣角，对着她眨眨眼：“晚姐，宝宝是不是很给力，给你创造了追爹地的机会。这些都是我在书上学的哦，下次我教训了哪个不长眼的同学，你就不要生气了。”
夏晚：“……”
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眼挺多啊。
“不可能。”夏晚一点都不买账，抱着她坐在后座上。
闻言小暖哭丧着小脸，做出一副心碎了的表情：“晚姐，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女人，宝宝为了你这么努力，你还要因为一点小事生宝宝的气。”
“罢了罢了，终究是你有了别的宝宝了，是宝宝小家子气了。”
夏晚：“……”
今晚她就要把小暖书架上的书全部扔了！
市中心这家甜品店因为消费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夏晚一家来得晚，所以很快有了座位。
夏晚去了洗手间，留下了顾君琰父女在餐桌上。
小暖心满意足地晃荡着腿，抱着菜单，熟练地叫了几样甜品：“提拉米苏、彩虹果冻、巧克力慕斯蛋糕、巧克力慕斯蛋糕……”
小丫头像是报菜名一样念了很长一串，完了之后还看着顾君琰问道：“粑粑，你都记住了吗？”
顾君琰眼神变得柔和了很多，他把小丫头刚刚说的全部重复了一遍。
“哇，粑粑，你的记忆力和我一样厉害哎，”小暖鼓掌，肉眼可见的满意，“粑粑，你可要把这些牢牢地记住哦。”
“这些都是我妈咪爱吃的，对了她还喜欢吃烧烤、榴梿和一些臭臭的东西，对芒果过敏。你们都结婚了，幼儿园别的小朋友爸爸妈妈都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下次要是办什么活动，你一问三不知，被别的小朋友看出来你们不相爱，我可是会很没面子哒。”
看着小暖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橱窗里会撒娇的小猫一样，顾君琰毫无抵抗力，他点了点头：“爸爸都记住了。”
“好耶，”小暖对粑粑的表现满意极了，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粑粑，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宝贝去点餐啦。”
顾君琰觉得的自己的心都要被小姑娘亲化了，他揉了揉她的小卷毛：“去吧，想吃什么都可以。”
小暖重重地点头哼着歌曲点餐。
洗手间门口，夏晚刚洗完手，正要离开，却和进来的季老夫人撞了一个满怀。
季老夫人见到她在这里似乎很意外：“晚晚，你怎么在这里？我听雨宁说，你也和星光娱乐签约了，你们在一起拍戏对吗？”
夏晚可不相信季雨宁会这么无缘无故提起她，她警惕地说道：“老夫人，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季老夫人眼神有些不自然，她仓促地抓着自己的包包：“晚晚，我就是在雨宁打电话的时候偶然听到的，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奶奶真的很担心你，”
果然！
季雨宁不会太安分。
夏晚垂眸，眼中一抹厌恶。
季老夫人看到她这副沉默的样子，斟酌了很久，脸上带着愧疚的笑容：“晚晚，雨宁年纪还小，她就是从小离开家，没有安全感。所以会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但她真的没有恶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和她好好相处，”
“那天……那天的事情确实很过分，我知道你很委屈，我已经教育过雨宁了。可是你也有错，你怎么能抢走雨宁未婚夫呢？”季老夫人眼底带着几分不赞同，像是以往那样训斥道。
听着熟悉的训斥的口吻，夏晚很想笑。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都这样了，还对季家人抱有幻想。希望季老夫人只是单纯地关心她。
可是她怎么又忘了，季家的人怎么会关心一个外人呢，一个冒牌千金而已。
夏晚收起心底的苦涩，无所谓地扬了扬唇角，眼底都是漫不经心，懒懒地问道：“季奶奶，请问季小姐是做了什么需要我原谅吗？”
“我和她之间只有血海深仇。你们季家的养育之恩我会报答，但是还请你不要再找我了，只会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
她抬眼，凤眸里面一片清澈。
“晚晚，你这个孩子，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啊……”
“季奶奶，有的委屈触及底线，是吞不下去的，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夏晚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倏然传来了，扑通一声，季老夫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