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凄凉的帝王之家
虽然林锐的条件可以说是历朝历代，绝无仅有的了，但崇祯依然没有立即答复，显然仍不甘心大明就这样亡了。
一脸失魂落魄的回到乾清宫后，周，张两位皇后和四个子女都赶紧迎了上来。
而一旁桌上的酒菜，虽然算不上奢华，但也有满满一桌，周围既没有宫女，也没有太监，就如平常人家一般。
这几日来，每日用膳，崇祯都要将自己的子女和皇后以及皇嫂全部叫过来一起吃，显然心里也清楚大明已时日无多，所以份外的珍惜和至亲之人在一起的时日。
周皇后，张皇后和太子六人显然也清楚这点，每日都会准备好饭菜等崇祯归来，只是几乎所有人都吃不了多少。
“陛下…”
“五弟。”
“父皇…”
“哎，都是父皇无能，让你们活得这么累。”
“这是太子，这是坤兴公主…”
看着十三四岁的太子和十二三岁的公主，最终林锐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承诺。
周皇后和坤兴公主闻言，眼眶都是一红，但都死死的忍住没让泪水落下来。
次日，见崇祯迟迟没有动静，吴氏父子也不再等待，直接带着一群文武百官和兵马来到皇城门口跪谏。
张嫣缓缓说道，四人这才赶忙弯腰答谢。
“吴襄，吴三桂，陛下生前待你父子不薄，如今陛下龙御归天，身为臣子，你们父子俩竟连面都不露，现在倒是挺勤快的。”
“大王，这是懿安皇后…”
虽然林锐给了三日的时间，可崇祯和周皇后的丧事依然非常的寒酸。
虽然也有极少数的勋贵和文官赶来守卫皇城，但毕竟人数太少，直接就被抓了起来，丢进了大牢，府邸也被吴三桂派兵封锁了。
“五弟，还来得及让锦衣卫护送烺儿他们四兄妹去南京嘛？”
张皇后只是一脸麻木的瞧了林锐一眼，也没阻止林锐上香，太子朱慈烺，坤兴公主四人由于年纪尚小，偷偷打量了林锐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仇恨，又带着一丝畏意，当林锐看过来时，都齐刷刷的低下了头。
林锐上完香后，来到边上，想要按照惯例说句安慰的话，可发现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一旁的吴襄却是殷勤的介绍。
张嫣终究是没忍住，朝着吴襄和吴三桂讥讽了一句，毕竟这阵子都是父子两人在上蹿下跳，可以说相比起林锐，张嫣和坤兴公主他们更痛恨吴三桂和这些无情无义的臣子勋贵们。
“确实有些不像话，让礼部负责主持丧礼吧。”
而一众妃嫔们也都被直接赐死了。
尤其是听说林锐竟然允许将太庙迁走，可以让朱家子嗣继续供奉，还不需要大明投降，不需要陛下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候，当真是惊得张大了小嘴。
张皇后鼻尖也是一酸，悲从心来，眼里噙满了泪珠。
来到灵堂，见偌大的灵堂内，也就五人身穿孝服，满脸凄凉地跪在一旁，林锐也被这冷清的一幕弄得唏嘘不已。
“烺儿，娖儿，华王前来吊唁，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周皇后和张皇后听完后，同样是一脸不敢置信。
心里却是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毕竟那些和大明与国同休的勋贵们都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甚至就连国丈都没来，他们吴家凭什么来？
“是！大王。”
见此情形，崇祯帝也终于不再抱任何希望，彻底死心，留下一份诏书，便和周皇后双双自缢而亡，显然无法面对大明亡国的事实。
最终就连林锐都看不下去了，决定亲自去吊唁一下算了。
得知崇祯依旧选择了自尽，林锐倒也并未感到意外，反而有些钦佩崇祯能用君王死社稷来给大明画上句号，这样的结局无疑是完美的。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想到历朝历代亡国皇子公主的下场，周皇后是再也忍不住，泪水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不多时就挂满了脸颊。
看着两人如此模样，崇祯内心也是一阵自责和煎熬，有些恍惚的道：“今日那贼子倒是派人来谈判了，提出让朕自己退位亡国，烺儿他们或许…”
至于一万净军，早就被缴了械圈禁了起来。
“好了，贼军暂时应该是不会打进来的，都坐下吧，先用膳。”崇祯强挤出一丝笑容，招呼众人坐下，然后将身后抽泣的王承恩也打发走了。
因为文武百官竟无一人前去守灵，太监宫女们同样都躲得远远，也就王承恩带着几十个太监忙前忙外，张皇后带着三个皇子和坤兴公主跪在灵前。
既保证了王朝的和平交替，也保留了大明这个汉人王朝的骨气。
“你们父子回去转告张皇后和太子，我给他们三日的时间来处理崇祯和周皇后的身后事，至于葬礼，本王就不亲自参加了，待到崇祯和周皇后下葬后，本王再进城入皇宫，记住一定要维持好城中的秩序，谁敢乱来一律抓起来下狱，本王日后发落。”
用完膳后，张嫣终究还是没忍住望着崇祯问道，周皇后也是一脸的期盼。
看着六人那满脸的担忧和紧张，尤其是三个儿子和最小的女儿，崇祯心里也是跟针扎似的一阵难受。
父子俩也是大恨，自然明白张嫣这是想要让他们在林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却又无法反驳，只得装作没听见。
“本王一言九鼎，承诺过的事就绝不会食言，你们尽管放心，不需要你们卑躬屈膝来投降，今日也纯粹只为吊唁而来。”
而城中的文武百官早就翘首期盼，当得知还要花三日的时间来给崇祯办丧事，也只得各自回府继续等候。
“来不及了，贼军已经将北京城的四面都围住了。”崇祯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句。
这次吴三桂父子三人都来了，听完林锐的安排，父子三人也是赶忙保证，然后匆匆的返回城中去了。
林锐看着外面跪着的十几个太监，也不由的点点头，看这架势，要是他不发话帮忙，恐怕都无法出殡，抬棺的人都凑不齐。
当然，他也知道，主要还是大家担心来给崇祯守灵后，会让他这个新皇帝记住，所以才都选择避之不及。
宫里宫外都一样，这个时候也就能看出，真正不顾一切对崇祯忠心人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