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答应了，那么接下来不管有什么传闻，或者你实际知道我做了一些表面上对不起你的事情，也会绝对相信我的，对吗？”
言沐夕有些穷追不舍的架势，而景天阳本来稍稍缓和的表情，突然又有了变化，甚至看向她的目光中都沉着他招牌般的幽深黑暗。
“言沐夕，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在谋划安排什么，或者说已经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景天阳在问这话时，透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因为他看到言沐夕神色中的闪烁。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觉，但是言沐夕给他的感觉真的有些古怪，若是以前，甚至是现在，他都可以轻易透过这些细节判断一个人的想法。
然而此时对着言沐夕，他那精准如鹰隼般的洞察力就统统罢工了，那种关心则乱的感觉，就算他不认可不想面对，也必须面对。
“呵呵，我每天都做你不知道的事情啊，难道我的饮食起居都要向你汇报吗？”言沐夕淡然一笑，故意掩饰内心的不安。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和我打马虎眼……”景天阳突然凑过来，俯身低头，用一种有些压迫性的角度，格外认真的注视着言沐夕的眼睛。
言沐夕眸光一闪，看着他眼中深不见底的那片黑暗，突然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她并不是故意顾左言他，而是真的想起他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对视……
“天阳，你还记得当年在艾琳堡的会所，你在我面前装突然发病，后来还让医生宣布你中间有心脏骤停的事吗？”
言沐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可及时闭上眼睛，也还是没法忘却他的眼神，不去理会他凌厉目光深处的黑暗……
“自然记得，那次我是安排好了故意试探你的，干嘛突然提起这件事？”景天阳语气阴沉的追问下去。
他本不想被她牵扯这话题聊，可她那种透着担忧纠结，甚至还有些怯生生的语气，让他没法坚定的什么都不去想，只管纠结刚刚的问题到底。
“没什么，不过我记得那时候我就答应过你，我会照顾你，陪伴你，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都会和你站在一边……”
言沐夕依然不敢睁开眼睛，只管闭着眼睛和他说话，可即便如此，她的语气中都还带着些许颤音，不用看着他都能感觉到他气场中的压迫感。
“这些你后面也答应过我几次，为什么单单说起那一次？”景天阳听得出她在铺垫话题，同时应该也是在思考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因为那一次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不管后面我们之间的进展如何，和你对视的感觉都不如那一次那么震撼。”
言沐夕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再次对上他眸光伸出的黑暗。
“因为我怎么说也是学心理学的，甚至也观察过很多的眼睛，可你眼中有些东西，别人眼中没有。”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东西，如果非要让我找个形容词的话，我觉得像黑洞，可以卷走一切光明和美好的黑暗……”
“嗯哼，现在应该也还是有，不过这有问题吗？”景天阳不以为然，不过这次总算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落座，稍稍和她保持了些许合适的距离。
“曾经不止有一个人点评过，我身上仿佛有种可以卷走一切的黑暗，甚至说那是一种带着死亡味道的气息，可从你认识我，我就是这样的……”
“说实话，我曾经也以为那些东西是你骨子里的东西，可后来接触越多，了解越深，甚至后来我知道了你的双重身份之后，才发现那也是伪装。”
言沐夕这会儿也松了口气，毕竟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有压迫感，她觉得有必要把这话说清楚，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这次去南临之后会怎么样。
总之，她有一种很诡异的预感，觉得现在就是大战前夕的平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和景天阳都没法预知和完全掌控。
“伪装？”景天阳皱了下眉头倒是很快舒展开来，关于这个问题别人有过很多分析，会说是伪装的确实只有言沐夕一个人。
“是的，我觉得这就是一个伪装，不过准确来说也可以理解为是一副甲胄，每当你觉得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把这种黑暗无限放大。”
言沐夕说得格外认真，其实她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一点的，甚至这样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景天阳听了她话先是沉默，然后才突然点了点头，转过来看向她的目光也透着不一样的神采。
“不错，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细节，这确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
“只是你既然看得出来，应该也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觉得没有安全感……”景天阳说到这里，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凑过来将言沐夕搂在怀中。
“沐夕，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我如此害怕失去，甚至说类似当年车祸之后在医院醒来，医生告诉我母亲还没有脱离危险的感觉。”
“咳咳，呃，你这话我听着好怪……”
言沐夕被他搂得太紧，甚至有些呼吸困难的感觉，忍不住轻咳两声，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她本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说他是不是“缺少母爱”，可稍加纠结，终极还是说不出口。
“好，我现在不问你想做什么，你只管告诉我这次去南临，打算多久回来吧。”景天阳微闭双目，把头埋在她颈侧。
轻嗅着她身上淡如空谷幽兰的香水味，感受着怀中的温软，他才会觉得安心不少，平时她很少用香水，今天用了少许也是因为有重要活动，但还是用得很少。
“最多三个月……而且我也没打算就一直住在那边……”
言沐夕轻叹一声，本来打算甩开他，可听着他声音，感受着他语气中的情绪，终究还是觉得不忍，除了不忍甩开他之外，也不忍完全瞒着他不透露半点口风。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和你有所交代，可具体细节我不能全部告诉你，所以不管我说到哪里，你都不要追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