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的剑法不过如此
柳无相皱了皱眉，小家伙贸然打断长辈交谈，未免太不懂礼貌了吧。
“没错，炼制元阳丹不能缺少龙葵花。”
谁知，姜百寒跟着惊呼了一声，反应比夜离还要大。
“姜阁主，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柳无相寻思着，城主府正好有一株龙葵花，请丹阁帮忙炼制还能少欠一点人情，但对方的反应让他看不懂。
“这……”
姜百寒欲言又止，好长时间也没支吾出一句。
他带夜离来城主府，便是向柳无相求取龙葵花。
本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此刻却有些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让城主不顾女儿学剑，白白把龙葵花拱手相送吧？
“敢问柳城主，可知那位袁大师因何需要元阳丹？”
夜离稍作沉吟，开口问道。
柳无相略感不耐，见姜百寒没有反对，才耐着性子解释道：“袁大师在十三年前已是化海境九阶武修，于七年前臻至半步洞虚境。
“而元阳丹，正是让他迈出这半步的关键！”
众所周知，服用元阳丹，能提升冲击洞虚境的成功率。
流云城的洞虚境武修之所以寥寥无几，一来是缺少化海境巅峰修为的人，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元阳丹极难出现一枚。
不仅龙葵花难寻，想要成功炼制出元阳丹，更不容易。
柳无相急着与姜百寒见面，就是想问他，有几成把握成丹？
“那袁大师当真是胡闹！”
岂料，夜离听完后，当场鄙夷地啐了一句。
柳无相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他已忍无可忍，就没见过如此不懂事的小辈。
正想教训夜离口无遮拦，身旁的姜百寒说话了：“夜公子有何高见？”
嗯？
柳无相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堂堂丹阁之主，似乎在这位年轻人面前，态度极为恭敬。
“元阳丹固然能提升冲击洞虚境的概率，可提升幅度很有限。”
夜离侃侃而谈：“纵然运气好冲击成功，后遗症却很严重，但凡使用这种方法晋升的武修，终生没有希望更进一步。”
姜百寒恍然大悟，施礼道：“受教了！”
他的举动看得一旁的柳无相瞠目结舌。
姜百寒猛地抬头，神情激动，目光灼灼地望着柳无相：“那袁大师在什么地方，咱们赶紧给他说明其中的利害，劝他放弃使用元阳丹。”
若能说动袁大师，那株唯一的龙葵花就能为夜离争取过来。
“袁大师正在府内给小女授剑，几位跟我来。”
柳无相迟疑半响，当先朝右侧一条碎石铺就的小道行去。
实则，他并不认为能劝服袁大师，若非提议的人是姜百寒，他未必愿意尝试。
……
城主府正殿后方，有一潭方圆三十丈的小湖。
小湖中央有一座湖心亭，湖水清澈见底，远远望去宛如一块明镜，微风拂过，层层鳞浪随风而起。
东面的湖畔空地上，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舞剑。
老者已有花甲年纪，但丝毫不显老态，身法飘逸如风，不时有一道剑芒划破空气。
“哗啦！”
剑芒落入湖面，掀起一蓬数丈高的水花，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嗤……”
长剑再动，似蛟龙腾空，金石交击声激荡。
下一刹那，又如和风细雨洒落大地，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铿！”
长剑留下一道斜斜的弧线入鞘，空气中仍有经久不息的剑鸣声回荡。
“剑只有在袁大师手中，才能展现出它该有的风采。”
不远处，一名身穿鹅黄软纱的女子看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拍手叫好。
女子仅有二十出头。
她容色清秀、欣长苗条，三千青丝坠入腰际，凝脂般的雪肤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娇艳无比。
“柳小姐，老夫已演练两遍《流光剑法》，你再好生体会体会。”
老者缓步走来，郑重道：“我答应柳城主教导三遍，三遍结束后你能领悟多少，那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女子躬身下拜：“多谢袁大师成全！”
她对袁大师的尊敬发自内心，哪怕她是城主府大小姐身份。
因为眼前这一位，是流云城剑术最高的人！
若论修为或战力，袁大师别说第一，连前三都排不上号，可在剑道这一方面，他却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女子不敢耽搁时间，细心体会，很快蹙起了眉头。
显然，她尚有诸多晦涩不明之处，遇到了难题。
袁大师并不关心这些，片刻后提醒道：“最后一遍，你可要看仔细了。”
“嗤！”
便见他手臂微微一震，剑芒再次升腾。
可是，才过去十数个呼吸时间，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在场中响起：“这种剑法有啥好学的，不过如此！”
是个女子的嘀咕声，声音很轻。
但袁大师何许人也，他耳目惊人，那句话被他一字不漏的捕捉到。
“唰！”
他刹那收剑，冷喝道：“哪来的黄毛丫头，也配评价老夫的剑道？”
回头一看，场中多了一行四人。
姜百寒与柳无相两位，袁大师自然认得，至于黑袍青年和白裙女子，显然入不得他的法眼。
“见过姜阁主！”
发现是姜百寒到来，袁大师远远抱拳问候。
他实力强大，根本不惧柳无相，对丹阁之主却不敢怠慢，毕竟元阳丹的炼制，最终还需要对方出手。
“爹！”
学剑的女子欢快地蹦了过去，拉着姜百寒的手撒娇：“姜爷爷，您也来啦！”
“是啊，好久没见到初蝶了。”
姜百寒老脸上皱纹舒展，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城主府的大小姐。
“看在柳城主的面上，小丫头你道个歉，老夫就考虑揭过此事。”
袁大师再次开口，语气稍稍有了收敛。
他意识到，那对不起眼的青年男女，应该柳无相带过来的。
如今双方还在交易阶段，元阳丹尚未到手，他决定稍作让步。
想他袁有荣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纵横流云城三十余栽，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嘲讽。
能做出退步，在他看来已是破天荒的事。
柳无相面无表情，对夜离两人大感失望。
他先前就知道那小子没有礼数，未曾想这个丫头也给他添乱。
“袁大师，曲姑娘若有食言之处还请海涵，至于道歉……我看就不必了吧。”
姜百寒也觉尴尬，但曲芊芊是他认定的师娘，绝不可能答应道歉。
袁大师微微皱眉，姜阁主的话可不好忽视，这让他难以抉择。
却在此刻，一道冷笑声打破了场中的宁静。
“芊芊的评价已经是恭维你了。”
夜离满脸讥讽，道：“要我说，你所谓的剑法简直不堪入目，用它教人，根本就是误人子弟！”
曲芊芊的确不懂剑法，可她亲眼见识过“剑气长河”的恐怖。
两相比较，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袁有荣怔了一瞬，继而怒发冲冠：“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