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无迹
“马二……马二家……噢是这里。”
房屋并不新，通体由石头和木头混合搭成。
烟囱里正冒出袅袅的炊烟，房屋旁的空地则堆放着一大批木柴。
宁浩微微点点头，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樵夫——也就是马二，很快将门打开，疑惑问道：
“您是……？”
马二看得出来，宁浩身上穿着的是习武之人常穿的服饰。
江湖上盛传一句话：穷文富武。
不过，马二也知道，不管文武，都是他这种平头老百姓招惹不起的。
因此，见宁浩如此打扮，不免恭敬了些。
宁浩朝着那边坊市的方向努了努嘴，道：
“我叫宁浩，从那边坊市打听来的消息，说你在山上遇见仙人了。”
马二一愣，旋即有些落寞地道：
“那您恐怕要失望了。”
宁浩眉头微挑：
“什么意思？”
“自从那传闻扩散开来后，来找我的人不少。”
“是，我承认，我的确见过那仙人，他穿着一身道袍，长着一幅年轻的脸，在云雾之中救了我两次。”
“可是……”
马二叹了口气，道：
“除了那两次，后面无论我怎么带他们上山寻仙，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宁浩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雾气也没有？”
“没有。”
马二颓然摇摇头，道：
“若您也想上山寻仙，给小的些铜钱即可，至于能不能寻到，小的也不知道。”
听了马二的话，宁浩沉思起来。
他能看得出来，马二之前所说，绝非虚言。
一身白色道袍，加上那俊朗的青年面庞，十分符合自己师父的特征。
马二肯定见过自己师父！
只是……
为何后面，马二再寻不到师父的一丝踪迹了呢？
明明，马二已经见过两次，要说实在没缘，恐怕是不至于的。
若师父不想见马二，他有许多方式，让马二根本见不到自己。
为何，后来马二却见不到师父了呢？
宁浩百思不得其解，马二见宁浩陷入沉思，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还要上山吗？小的还有活要干，如果不上的话……”
宁浩看向马二，微微点了点头：
“上，怎么不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直接递给马二。
“这锭银子，够了不？”
马二望着这锭银子，整个人僵住了。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银子，笑道：
“够够够，大人现在就出发吗？”
望着笑得甚至有些谄媚的马二，宁浩微微摇了摇头，道：
“不急，你们不是还在吃饭么？先吃了饭吧，有力气干活。”
他是庄稼人出身，自然更能理解这平头老百姓的苦。
马二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人真不急？”
“不急！”
得到宁浩如此回复，马二心头大定，笑道：
“既然大人如此急地赶过来，那有没有兴趣留在寒舍吃顿饭再走？小的内人做饭还是有一手的。”
宁浩犹豫了一下，道：
“好吧。”
他跟着马二走了进去，只见马二的老婆正将菜端上桌。
“喂喂喂，多添一双碗筷！有出手阔绰的大人想上山，顺道吃个饭！”
马二老婆瞟了两人一眼，有些埋怨地道：
“又上山？”
马二龇了龇牙，道：
“这位大人出手阔绰！”
他老婆耸了耸肩，道：
“好吧。”
接着，便开始为宁浩添置碗筷。
宁浩在马二家里落座，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禁有些出神。
他想起自己还是个孩子时，每天辛勤劳作，吃的都只是简单的菜饭。
现在的生活品质虽已大有改善，但看着马二一家朴实的生活，还是感慨万千。
马二老婆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笑着道：
“咱当家的是个粗人，一会儿上了山，大人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
宁浩道了声多谢，也不客气，夹起一筷子菜入口。
“好吃！”他赞叹道，“比我在府里吃的都好！”
马二笑道：
“没想到大人也会赞美我等农家的饭菜。”
宁浩带着复杂的笑容，叹了口气。
“我以前也是农家人，不过后来得了点机遇罢了。”
马二一愣，正想追问，忽然想到对面的大人只是曾经出身农家，如今与他们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问出来，或许有些冒犯。
他摇摇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接着，两口子絮絮叨叨说起近日里的琐事，不忘给一旁的孩子喂点饭菜。
宁浩一边大口吃着饭菜，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吃过饭，马二便提起斧头，带宁浩上山寻仙去了。
两人穿过矮树丛，顺着崎岖山路慢慢向上。
路上，或许是太过无聊的原因，马二打开了话匣子：
“这山上啊，豺狼虎豹多得很！”
“第一次，我在迷雾里打转，那仙人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便离开了迷雾，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第二次却有些惊险了，刚开始碰到野猪，还觉得没什么，结果忽然响起一声虎啸，吓得我是屁滚尿流，撒腿就跑。”
“但，跑不过啊，眼见着那老虎越来越近，我都想直接躺地上等死了。”
“就在最后关头，那仙人便出手了。”
“那等人物，简直是只有天上才有！白衣绝世，剑眉星目，他只是对着老虎喝了一声，对老虎说了些玄而又玄的话，老虎便好似有灵性一般退去。”
“跟着，我就到了山脚下，那仙人也没忘了我的斧头和砍的柴，一并给我送下来了！”
说到这里，樵夫感叹道：
“我也好想修仙啊，听说，修仙能延长寿命，返老还童呢！”
马二不停地说着，宁浩微微颔首，心中却在思索。
半晌，他开口道：
“那位仙人还说了些什么？”
“还说了些什么？”
马二一愣，皱着眉头开始冥思苦想。
跟着，他一拍脑门，恍然道：
“仙人让我先离开，说要调整阵法！”
宁浩眉头一挑，那雾气，果然是阵法。
只是，那阵法如今又在何处？
他和马二已经在山上行了许久了，虽然依靠强健的体魄，他是不怎么累。
只是，旁边的马二看上去已经十分疲惫了——
这可是干体力活的百姓，能让马二都这么累，足以说明他们走了多远。
“雾气呢？”
宁浩低声喃喃着，眼中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