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课堂辩论硝烟起1
尖叫过后，众人定睛一看。
只见何淑仪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十指抖若糠筛，冷汗猛流，瞬间久浸湿了刘海和衣襟。
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一般。
而她看向秋月的眼神，已从方才的鄙夷变成了惊恐。就好像看到了地狱恶鬼，惊恐到了骨髓里。
这巨大的落差，让人不禁心惊。
还没等学子们反应过来，秋月声音再次响起：“院规第一百零五条，课堂上不敬先师者，扣两分，由先师视情况处罚。”
秋月含笑走回讲台上，手上玩弄着还泛着金光的打魂鞭，继续说道：
“念何学子还年轻，便施一记打魂鞭作为警示。学子们呐，你们可别辜负了学院对你们的期望。”
说完，秋月不理台下众人的反应，再次抽响打魂鞭：“上课！”
“啪”的一声，惊得众人“唰”的一声齐齐起立问安。
“先生安好！”
声音响亮无比，生怕秋月听了不满意一般，虽然也有几个不服气在里头。
秋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学子们请坐。何学子也快坐下，可别累坏了。”
看着“和善”微笑的秋月，何淑仪喘着粗气，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哆哆嗦嗦坐下，背后的冷汗还在不断冒出。
台下不少人的眼神变得畏惧起来，尤其是看到秋月手里的打魂鞭。
“打魂鞭”——顾名思义，就是能抽打到魂魄的鞭子，属于极少见的高阶法器。但名气不小，经常出现在一些法器排行中，所以识得的人多。
武器和法器不同，武器是需要持有者注入玄力才能发挥力量。
法器则是自带玄力，是任何人拿到手里都能使用的辅助。玄力师拿一件品阶高的玄器，就等同于多了提高玄力的辅助。
刚才秋月一鞭其实没实打，只擦过何淑仪的一魄，并没打上，没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但仅仅是这么一吓，已经能让何淑仪活不安稳几天了。
那种魂魄和肉体快要剥离的感觉，何淑仪方才体验到了。
方才还瞪着秋月不屑的几个宗亲子弟此刻也默默收起了嚣张，拿出纸笔准备上课。
只要在学院，即便是太子也要听先生的。要是在学院犯了错，对他们在皇室中的地位和名声会有很大影响。
看到何淑仪的下场，谁人不明白这又是秋月的一招杀鸡儆猴。上一只鸡就是已经被驱赶出课堂的韦应。
“今日第一课，便以——”
秋月正要开始上课，门外走进两人打断了她。
走在前头的是北都太子明纪宸，后头的则是五皇子明纪礼
两人皆是高阶一班的。
这个班比较特殊，人比较少，但没人知道具体的人数。
因为学院对这个班的学子不设限上学时间及内容，只要他们完成自己该完成的学分或是任务即可毕业。
所以高阶一班的学子一般都来无影去无踪，灵活选择自己上什么课。
太子站定，礼貌作揖：“学子来迟，想参与课堂，还望先生准予。”
这话是对屏风后头的柏夭说的。
五皇子也是礼貌作揖，明显跟着太子一样是想来上课的。
秋月点头示意让两人先坐下，然后走到屏风后。
五皇子坐到了书童备好的尾部加座上，面上始终挂在微笑。
太子则是坐到了八公主让出的前排中心座位，神色不明。
柏夭的声音随即响起：“今日课题，自由辩论，各述其言。”
这语气透着些许慵懒，似乎刚睡醒一般。
“......”现场无声。
有些准备开写的学子直接呆愣住。他们还以为会像八班一样作诗，所以还提前打好了小抄。
柏夭：“可一言压众者，胜出。奖——”话到这就停了。
秋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做补充：“要求，只要一发言就必须坚持自己最初的观点，不可中途转变。”
秋月话毕，台下学子们立即叽喳了起来。
一个学子扯着脖子举手，生怕秋月看不见他。
得秋月点头允许后，学子起身问：“秋月姑娘，议题为何？”
“议题？”秋月莞尔一笑，直接忽略三个皇子，看向八公主和九公主，“两位公主有何高见？”
九公主明晴岚甩开绿色发带，一脸蛮横的傲娇：“不就是个议题，有什么难的。”
九公主刚及笄的年龄，脸上还有点婴儿肥，配上滴溜溜的葡萄眼，可爱得秋月都想动手捏捏。
秋月：“哦？公主请说。”
九公主：“鸡也，蛋也，熟先出世乎？”
“哈哈哈哈哈——”秋月笑出了声。
九公主：“秋月姑娘，我很认真的！”
九公主皱着眉头，想表示自己真的很认真。可这模样在秋月眼中就像个冒着热气的小糍团，可爱得犯规。
“好、好，认真认真。”秋月赶紧憋笑，表示自己很正经。
这九公主的文学成绩一向都是让先生头疼的，这个鸡和蛋问题的确已经困扰她多年了。
比九公主年长两岁的八公主明欣汝皱眉，看向九公主的眼神中有明显的嫌弃，发言道：
“听闻柏夭先生不用背药典便轻松夺取白晶石，昨夜我回学院后更是听到学子们议论鼎沸。
更是有些已经想效仿先生，觉得与其花费大气力去背药典，不如以物易物快些。
所以，我想问问，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
秋月不语，现场的人群更是不语，整个课堂陷入了死寂。
不，至少屏风后还有柏夭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
不是众人不能出声，而是不敢出声。
八公主这话，直接把矛头指向柏夭，认为柏夭取白晶石之举已误导了学子的学习心态。
这对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而言，可是很大的忌讳。
嗒、嗒、嗒——
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似在叩动每个人心里的那根弦。
静默中，秋月手里还握着打魂鞭，有些心里素质不行的已经开始手抖。
比如何淑仪。
此时应该是她配合八公主捧哏将矛头激化指向柏夭，但现在的情况，她只能默默承受八公主的白眼，现在的她，还在承受灵魂被抽打带来的恐惧中。
片刻后，屏风后的柏夭打破了静默。
“便以此为议题。”
慵懒的嗓音一出，现场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化起来。
柏夭：“胜者，奖，破元丹一枚。”
“！”
“？”
彩头一出，无数眼亮。便是八公主都惊讶了一下。
“破元丹？就是那吃了就能升一级玄力的上品丹药！”
“我没听错吧？”
“应该没听错——”
“……”八公主脸色变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淡定了，转头看向坐在她身后侧的北都岭平候嫡女关娉婕。
关娉婕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太子，随即给八公主一个“放心”的表情。
柏夭给的这彩头，比子院历练给的还要厉害。
方才还想当小透明的学子已经坐直起来跃跃欲试了。
对于学院里的学子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提高玄力更有诱惑力的了。
还没等学子们激动完，屏风后的柏夭又开口了：“人多热闹，把外头的也叫进来一起，不论班阶。”
“多谢先生！”上节课下了课还蹲在门口蹭听的刘茹第一个跳了进来。
不用秋月传话，门口蹲点看热闹许久的学子都涌了进来，自觉站到两侧的旁听道上。
这么好的一个夺宝机会，谁都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