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思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座上，竟无人说话，苏大强重重的放下酒杯，里面的就都洒了出来：“胡闹！这种事岂能开玩笑，余致的束修费都是宝儿辛辛苦苦挣的，家和，莫要胡言。”
说着又看着余致：“余致你说是家和乱说的？”
“爹，我确实拜了李老为老师。”余致放下碗筷，很是坦荡的承认。
“酒蒙子能交出什么好学生，我以往上镇上去，他整日昏昏倒倒的，你是个有前途的孩子啊，听爹劝，去换个老师。”苏大强拉着余致的手。
“宝儿不能陪着你这么胡闹啊！”
“爹~”苏宝儿倒是觉得余致拜在李老门下只有他的道理，余致那么聪明，休学两年都还能考第一，自然有他骄傲的资本。
“宝儿，你出的束修费，你来说，余致该不该换老师。”苏大强一脸气愤的说道，宝儿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余致之前是那酒蒙子的教导下，才变得如此优秀，现在就算是拜回去，也无可厚非。”
“这么说，你是站在他一边的！”
“老头子，把饭吃完在说着些吧。”程氏在一边劝到。
“吃什么吃，吃气都吃饱了。”说着就愤然离席。
苏宝儿看着苏家和：“你故意的？”
苏家和耸耸肩：“谁知道爷的脾气这么大。”
明日一大早余致又要返回书院，吃了饭，程氏便把两人赶走，说是难得见面，回去说说夫妻间的小话。
两人并排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你！”
“你！”
两人一同开口。
“你先说，”余致说道。
“你在书院习惯吗？李老还是这么爱喝酒？每天很晚才睡？”苏宝儿没有在这里读过书，倒是好奇得紧。
“书院自然是习惯的，每日不用做农活，只是屏气凝神读书即可，李老最开始也是整日醉酒，但是最近能清醒上几个时辰。”余致都一一回道。
“那他还是负责的。”苏宝儿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余致整日拿着书追着酒蒙子跑。
“不过，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拜在他门下了，听说之前李老是交我的，现在管他管得可严，生怕单独给我开了小灶。”余致说着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
“说起来，你还认识呢！”
“是谁！”
“顾花花，就是之前说老师挡了他路的那个贵公子。”
“花孔雀啊？”苏宝儿感慨这世界真小。
余致想了想同窗的衣服和神态，点头表示认可。
“你呢，你刚才想问什么？”苏宝儿笑着问。
“你瘦了，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余致看着瘦了一圈的苏宝儿，一阵心疼，也怪不得岳父这么生气。
“真的？”苏宝儿一直都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但是她天天见着自己并没有觉得有多大变化。
“对了，我前些日子卖了大鹅，挣了近六两银子呢。”苏宝儿眼睛里闪着星星。
“我们宝儿最厉害了。”
“余致读书也很厉害。”
“今天多谢你在岳父，岳母面前维护我，我就算是雄鹰，也会带着你一起展翅的。”余致向苏宝儿保证。
到了木屋，两人烧了热水，一起泡脚。
“余致，之前我不是想着建个房子么？但是我上次去卖鹅，发现这条道能挣钱。”
“怎么了？钱不够？”余致觉得不冲突。
“要是想多挣一点钱，买小鹅就要花一大笔钱，不够建房子，要是建房子，钱可能就所剩无几，不能大批的养鹅。”苏宝儿这几天看了木屋周围的荒地，很适合养大鹅，她实在心动。
“这房屋，要是不修缮，冬日可不好熬过去，况且你一个女子，阳气不够，钱可以慢慢挣。”余致觉得生命最重要。
“兰姐上次许诺我，我能养多少鹅，她就收多少，即使她吃不下，她也会让她家里人运往各地，机会难得。”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识货的，要是开春人家搬走了，她不得后悔死。
“如果你坚持，要不就先不建房子，就修缮，我们在房屋上绑上很多谷草，紧密一点，还有墙体，也给他们裹上厚厚的几层。”
余致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就不会费很多钱，你也能暖和的过冬。”
“就像是给房子穿上衣服？”苏宝儿眼前一亮，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也可以这么说，我们村有些人家钱不够，又怕冷的时候，就这么办。”
“也行，赶明儿，我去问问爹。”
侧间寒冷，泡过脚后暖暖和和的，两人就在床上躺下，说了会儿话，苏宝儿就进入了梦乡。
余致透过月色，贪婪的看着沉睡的苏宝儿：宝儿，等我。
苏宝儿是被穿衣服的声音给折腾醒的：“余致，怎么这么早？”
“我和家和约好的在村头碰面，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余致过来把苏宝儿的被子往上拉了下，垫在她的下巴下面，好让被子里暖和一些。
“那你路上小心，我得空去看你。”苏宝儿半眯着眼。
“好，我等着你。”半响没人搭话，余致一看，苏宝儿已经侧过身睡着了。
村口，一人站立在薄雾中。
“家和，走吧！”余致背着书篓，里面装着苏宝儿平日给他攒的小点心。
“姑父不恼我昨日说的话？”苏家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瘦弱，实则很有自己的主意。
“你说的也是实情，这有什么好恼的，我还得多谢你，对于杜明的事守口如瓶。”
“我那是怕我小姑为你取了杜明的狗头。”苏家和也松了一口气，他是苏家人，自然以苏家的利益为先。
杜明的事他可以在书院帮着余致，但是对于酒蒙子，他是真没办法。
他劝说无用，自然想着用长辈施压，但是他还是小看了姑父在小姑心中的分量。
“阿秋！”
苏宝儿揉揉鼻子，这冬天看来是越来越近了，空气中都带着凉意。
无意间撇见床内侧空无一人，余致都怕是到书院了。
苏宝儿起床收拾好，然后把空间的苜蓿草的种子倒进箩筐里，有好几家人都托程氏问她买。
都是一个村的，自己吃肉，当然也得跟大家分分汤，她也没有遮掩着，大方的表示，要多少种子有多少，只是需要五文钱一斤。
村里的狗蛋回来过一次，大家都知道大鹅能挣钱呢，而且还只吃草，这不就是白捡钱，这生意不是做是傻子。
苏宝儿吃过早饭就来到苏家，程氏也打算养一些大鹅，一个半月就能挣钱，小鹅也不便宜，她打算把自家的田都拿来种苜蓿草。
“娘，这些草不用那么精细的照顾，就是把田放放水，然后把种子丢进去就行了，要是几天后，发芽少的地方，再补一次种子便是。”
苏宝儿看着程氏和两个嫂子还拿着锄头，想来对这件事很是上心。
“话是这样说，万一草长不好，这些鹅岂不是要吃粮食的。”二嫂在后面嘀咕道。
苏宝儿和这二嫂打的交道很少，加上隔得远，也没有注意。
村里有些聪明人，看着苏家的女人都去荒田，想来也是种野草，于是都跟着过去，想偷偷的学习一下。
“程大嫂，你们全部的田都拿来种野草啊？野草可是要吸收养分的，明年的稻子还能长的好么？”
有人在打退堂鼓，能养大鹅自然是好的，但要是粮食没了营养，那不是舍本逐末吗。
“就是说是能挣钱，谁知道那狗蛋是不是和宝儿一伙的，你听说了吗？苏宝儿那野草种子都要收钱呢！”
“要我说，那大鹅吃野草，非得是苏宝儿家的种子么？我随便在山上割几把野草回来不就行了。”
“就是，野草哪没有，我明日就去后山割一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