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没有失忆
晚上吃完饭，麻药的药效基本都过了，霍千楚也开始感觉腿疼。
护士来询问的时候，给了她一粒止疼药。
三年前的手术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霍千楚都要依靠止疼药止疼，所以正常剂量的止疼药对她来说其实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她问护士能不能多给她一点。
这个护士做不了主，说要去询问医生。
祁澜一听也开始担心，问她是不是疼得厉害一类。
霍千楚只好说是自己怕晚上疼，想要备用，现在已经没事了。
护士就安抚她说晚上如果疼得厉害叫她就好。
霍千楚只好催祁澜早点回家，她要休息了。
祁澜走了，她才龇牙咧嘴地躺下，那一粒止疼药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用，不过这样的疼痛对她来说，也算是能够忍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就没再找护士。
不然明天祁澜向护士问起，又要担心她。
于是她拿着手机刷视频，转移注意力。
她这一天都关机，也是祁澜走了才开机，手机里有陆星、乔绾她们发来的信息，她一一回复之后，看着岑北辰的对话框上安安静静的，她发了那条信息之后，他就没有再回复。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道歉的话不说，自己还玩起了消失。
不过指望岑北辰道歉，她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
她关掉聊天软件，打开视频，开始刷剧。
正看着剧，她听见门被打开，以为是护士过来查看，但对方没出声也没开灯，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转头看过去，从身形上也能辨别出来人是谁。
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目光又回到手机上。
岑北辰在门口站了会，走到床边坐下，坐了会，也没见霍千楚理他，才轻咳了一声，“楚楚，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霍千楚拿着手机的手，蓦地握紧了一下，她不是腿疼到出现幻觉了吧？岑北辰会道歉？
沉默了许久，她才坐起来，岑北辰伸手想要扶她，却被她推开。
她开了床头灯，岑北辰看着她，眼底带着几丝小心翼翼。
看到他这样，她心里蓦地一疼。
不是因为他，而是心疼曾经的自己。
以前，她在岑北辰的面前，何尝不是这样小心翼翼，怕岑北辰生气，怕岑北辰不开心。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隔了一会才问，“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想跟我在一起，还是其实是想要弥补一些遗憾，一些以前你没有做过的事情，现在想要补给我？”
岑北辰垂下眼，低声道，“也许……都有。”
“但我不记得了，你这样做，只是为了你自己。”霍千楚看着他，“你只是想要自己没有那么愧疚。”
岑北辰摇了摇头，沉默了会，转移话题，“疼不疼？吃了止疼药么？医院应该不会给你开太多的止疼药，我带了一些过来。”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要吃一粒么？”
霍千楚看了看他手上的药，眉头蹙得更紧，“你不想谈的话题，就不回复信息，就不说话，就转移话题，你打算一直这么冷处理所有的事情，是么？”
“没有，没回你信息是因为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想晚点过来看你，当面跟你解释。或者如果你不接受我的解释，你可以骂我撒气。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不是你想的那样。”岑北辰抿着唇，下巴也绷得很紧。
“我以为你不回信息就是想让我自己想一想，你不知道怎么说，但又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我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沟通。”霍千楚吸了一口气，垂下眼低声道“可能那天的决定就是个错误。”
“在大海上，人会觉得自己很渺小，身边恰好有个人在，就会让人产生一些错觉，也许我们就是不合适。”
她刚回来的时候，目标明确，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不会被岑北辰牵动太多的情绪。
可现在……她居然因为他开始生气。
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楚楚。”岑北辰立刻抬手握住她的手，“也许我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磨合，你说我们在一起半年试一试，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做，半年的时间实在太短，所以我可能有点急。”
“或者……可能对我来说，我们有将近20年的感情基础，但对你，其实是刚刚开始，我以后多注意，多考虑你的感受，好么？”
霍千楚拧眉看着他，嘴边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沉默许久，她才低声道，“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岑北辰轻轻抿了下唇，“那你还生气么？”
“不生气了，我要睡觉了。”霍千楚把手抽回来，拉了拉被子，准备躺下。
岑北辰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惹她不开心，于是就站起身，“好。”
霍千楚犹豫了下，才向他伸出手，“止疼药。”
岑北辰把药递过去，微微吸了口气，低头在她额角吻了下，“晚安，楚楚，我爱你。”
霍千楚把药放在枕边，躺下盖好了被子。
岑北辰抬手关了床头的灯，又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睛的霍千楚，无声地叹了口气，才离开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他开车去了乔衍的酒吧。
乔衍看他大半夜的来酒吧，就知道八成是生活不和谐，于是自觉的拿了一瓶酒过去听八卦，“爱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让人开心，可以让人难过，也可以让人又开心又难过。”
岑北辰接过酒杯，没有说话。
“怎么了？”乔衍开口问，“聊聊，看我能不能给你出个主意什么的。”
岑北辰垂眼看着面前的酒杯，“我之前想，如果她愿意给我一个照顾她的机会，我应该会做的很好，以前欠她的，都可以弥补。结果……”他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喝了一口酒。
“哦。”乔衍应了一声，靠在沙发上，“人是会变的，以前想要的，现在不一定还想要了。”
岑北辰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又有经验了？”
“也不算。”乔衍喝了口酒问，“她失忆了，不记得你了，那你觉得，她现在喜欢你么？”
岑北辰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你，甚至有可能她现在根本就不喜欢你。”乔衍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跟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也许虽然不记得我，但失忆的人，也可能会对亲人、以前的朋友产生熟悉和亲近的感觉，这很正常。”岑北辰轻声道。
“你觉得这个理由能说服你自己？”乔衍轻笑了一声，“还是说，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没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