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祭拜周婉
“承言，昨夜你为何忤逆我的意思，让夕菱一人独守空房不说，竟还自作主张将宋舒月带出了祠堂？”
自清晨起床，下人们便将消息报告给了老夫人，一听说陆承言竟带着宋舒月去了竹院暂住，老夫人的眼睛仿佛要迸出火来。
那可是婉儿生前居住的院子，自打婉儿过世之后，怕触景伤情，每年回来承言都睡在别处，已经多年未曾回竹院居住了。
他昨夜竟将那个女子带去了。
“外祖母，舒月昨日头一日拜见周家祖先，想来祖先也不忍后辈在祠堂跪上一整夜。今日还要去拜祭娘亲，罚也罚过了，便饶恕她吧。”
“我让她跪一夜，她却狐媚你出了祠堂，如此不尊长辈的媳妇，想来你娘亲也未必想看见她。”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向宋舒月的神色之中满是不屑。
偏偏宋舒月挺直脊背站在陆承言旁边，神色很淡，仿佛并不将她的训斥放在眼里。
如此倨傲，更不配为他们周家的媳妇。
“承言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就别为这等小事斤斤计较了。”眼看祖孙俩要对上，老爷子赶紧开口缓和气氛，“既已经罚跪了多个时辰，也看出了承言媳妇的悔过之心，此事便作罢了。都是一家子人，哪有隔夜的仇？承言，快带着舒月入座用饭吧。”
“公公说的是呢，来来，舒月坐在舅母身边。”孙长湘闻言，赶紧起身打和，拉着宋舒月入座，“从你来褚州之前舅母便早就听说你了，你小妹十分崇拜你，直说过两年要上京拜你为师呢。”
孙氏左右逢源，有她活跃气氛，饭桌上的冷凝也缓解了不少。
早饭有惊无险的度过，用过早饭后，府内套了车，一排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周家的墓地去了。
陆承言不好时时将宋舒月带在身边，免得老太太不满，便拜托舅母领着宋舒月，免得她行错了礼。
宋舒月跟着陆承言给婉贵妃磕头烧纸，林夕菱跪在二人身侧，也算是让周婉见过了两个儿媳，随后便是上供烧纸，紧接着按照辈分顺序一一给周家的先祖磕头上供。
拜完后膝盖几乎都磕僵了，伴随着微凉的秋风，空气里都是湿冷之意，宋舒月安静的站在孙长湘旁边，风吹动她白色的衣裙，她着素衣，头上只戴了一根银簪，就这么站着，宛如遗世独立一般，让人不自觉的将视线挪到身上。
“娘，四嫂嫂长得真好看。”年轻气盛的二房幼子视线不住的往宋舒月身上瞥，被二房媳妇看到，硬是在他腰间猛掐了一把。
“还不快住嘴！收起你吊儿郎当的那副死样子。”二房媳妇低声威胁，“让你四哥哥听到了他不打断你的腿！”
后者马上收回视线垂下了头，颇为心虚的往陆承言的方向瞥了两眼。
好在四哥哥专心拜祭，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你日后少去些烟花柳巷之地！瞧瞧好好的一个才俊都长成什么样子了，你和你哥哥一个熊样子，眼瞧着大房你大哥哥越发稳重，你们兄弟俩加一块也比不上人家一个！说出去丢不丢人？”
二房媳妇压低声音斥责了几句，始作俑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在意母亲的训斥。
好不容易全部拜完，大家陆陆续续的往回走，一族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口，宋舒月正要跟着孙长湘一起往回走，孙长湘却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留下来。
宋舒月还没弄懂她的意思，只见众人都离开了，只有陆承言没动，跪在周婉的墓前，替她清理了清理周围地上刚刚冒头的杂草。
他神色哀伤，盯着墓碑良久，只是安静坐着，仿佛有许多话想要说，但是又什么都没有说。
这么多年他孤身一人过来，朝中杂事、君臣父子之间、人生前路感情恩怨多多少少积攒了满胸，又怕说出来便成了无意义的废话，惊搅了娘亲的好梦。
宋舒月始终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一直陪着他，直到周家的马车陆续离开了墓地，整个墓地冷风凄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回府路上，老太太心疼林夕菱，特同她乘了一辆马车，颇为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承言有眼无珠，早将你娶回府里多好，若是你早入府，兴许现在我已经抱上重外孙了。”
“只能说夕菱与王爷缘分不够……”林夕菱神色受伤，继而又十分懂事道，“姐姐也是极好的，医术高明，之前太后病重，多亏了姐姐相救，虽说其间有些波折，险些将太后治死，好在姐姐医术高超转危为安，将太后的病治好了，太后还要重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