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年轻男子们当然嫉妒。
对于苗疆的子民们来说，这一届的圣女相当于神一样的存在。
圣女降生的那一年苗疆族内长老内部作乱，那些蛊虫发了疯了般自毁，与自身血液培育出的高阶蛊虫基本一旦自毁，身为培育着的主人又岂会真的安然，甚至一向远离苗寨的野兽也莫名聚集包围了寨落，眼泛红光，尖锐的獠牙寒意逼人。
那一晚是很多族人不愿回想的噩梦。
直到日光穿过夜色，包围了苗寨的百兽齐刷刷停在了原地，在族人警惕的视线中，矫健森然的狼王突然仰天长嚎。
那狼王独自走到了半山腰处的房屋门前。
刺破黑夜与血色的日光里，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寂静。
那一刻，好似有所感召般，百虫野兽匍匐，蛊虫也渐渐平息。
苗疆的子民们认为那是神明对他们的怜惜垂爱。
于是他们将小小的婴儿奉为神明的化身，她保佑他们风调雨顺，保佑他们领土不受外族人侵占。
——
“血莲两天之内就要成熟，等您吃了它，您以后想要如何我们都不会干预。”大长老语气诚恳地说。
“您可不要被那两个中原人蒙骗了，中原人最是狡猾，不然也不会让莱月心甘情愿背叛神明。”
大长老他们在说些什么，阿昭都没注意听。
苗疆人天性热情淳朴，因着苗疆地势复杂，山林多毒瘴蛇虫，苗疆人见到了误入的外乡人都会救治。
也救过中原人。
那些中原人长得文雅秀气，说话也是温言细语、雅致极了，很多苗疆人都很喜欢中原人。
偏偏就是这样文雅斯文的中原人，能带领官兵，笑着杀掉昔日谈笑淳朴的苗疆人，只为了苗疆巫蛊之术。
那时的大长老才六七岁，亲眼见着自己的家乡被自己的家人族人鲜血染红，被狡诈的中原人追赶逃离。
可能是老天都在可怜他们，也可能是苗疆老祖宗们见不得后代被这样对待，那些毒蛇虫蚁、尚未成长的蛊种们纷纷向着举起屠刀的中原人而去。
那些贪婪的中原人尖叫着，年幼的大长老眼尖地看见了那个斯文的中原人，他被一条等身长的蛇缠绕着，面露狰狞惊恐，见她过去，甚至还能哭着让她帮他。
好可笑的话。
和可憎的人。
年幼的孩子满眼恨意，亲手将断刃刺进男人的头颅，慢慢看着男人被渐渐汇集的毒物分吃掉。
那一夜像是个噩梦。
从此以后，苗疆人不再救治误入的外乡人，也对新出生的孩子们说——永远不要相信外乡人，特别是中原人。
可惜了，莱月竟然偷偷救了一个中原人，甚至爱上了那中原人，还为了他偷走了蛊楼里许多高阶的蛊虫。
阿昭神情恹恹地看着手里的蛊种，漂亮的眼底既没有感伤也没有愤懑。
她的两只小宠物很听话，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炼蛊场里，也没有生出什么想要杀她、反抗她的念头。
但也不过是两只漂亮些、新奇些的宠物而已，反抗自己的话，杀掉就好了。
阿昭不在乎他们是否喜欢，反正人的心思很复杂，就像大长老他们一样，既疼爱敬仰她，却又同样困住她。
只要等血莲成熟，王蛊出世，她在将迷阵重新布置，将苗疆完完全全地成为一座迷城，她就可以去玩了。
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出去玩，愉悦的情绪让阿昭面上展开了柔和期待的笑意。
再次见到夏听寒跟秦玉已经是晚上了。
两人一头墨发披散着，好似才刚梳洗过。
阿昭闻到了皂树颊的味道，同样的，也闻到了两人身上堪称浓烈的血腥气。
看样子，她的小宠物们实力不错，能从她精心喂养跳远的蛊里活下来。
不知道将他们做成蛊的话，能否赶上王蛊的强大。
而且他们很听话，她不用费多少精力心血。
阿昭难得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将两人炼成蛊的打算。
夏听寒跟秦玉被看了好一会儿。
他们耳聪目明，甚至不知是否是体内蛊虫的影响，好像在某个距离内，他们就能感知到圣女的气息。
刚才蛊楼里厮杀出来的两人下意识的收拾身上，将布满血迹与虫子液迹的衣服丢了，提了水清洗身体。
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出现嫌弃。
夏听寒跟秦玉不知道这位小神女来做什么，猜测可能是随侍的事，却也不能肯定。
很快夏听寒跟秦玉就知道了。
只见阿昭指甲轻轻一划，两只手指尖上，血珠子就冒了出来。
两人一惊，下意识想要寻找干净的布料，却见美丽的小圣女粉润的唇张开，
“吃掉它。”
那血珠子细细一粒，在那纤美细长的指尖上，存在感确实那样强烈，甚至强烈到刺眼。
夏听寒跟秦玉完全是不能思考，只知道只要含住了，那血珠子就不会在冒出来了。
两个宽肩窄腰俊美异同的男人弯下腰，将那指尖含进口中，小心又轻柔的舔过。
细嫩的触感被柔软温热的口腔包含，香甜的血的气味几乎让夏听寒跟秦玉意识都混沌起来。
她的血好甜，身体内的蛊虫好像复苏了般，被主人香甜的血勾住了，在他们的胸腔中鼓动，在心脏里走动，让人的心不得安宁。
漂亮的圣女不含情绪的眼静静看着他们，清清冷冷无比美丽，月光与烛火的光晕勾勒出她美丽的身影，她就像被世人虔诚敬仰的神女。
夏听寒跟秦玉如出一辙地弯着腰垂着头，含着圣女的手指呐呐无言，甚至不敢动，又唯恐圣女的指尖再次冒出那刺眼的血珠子，于是只能将温热的舌尖附上。
奇怪湿热的地方，小宠物温驯的态度，这样被触碰的感觉新奇过头。
阿昭自小就没跟其他人亲近过，就连生下她的母亲也在产后不久因着蛊虫反噬去世了。
原本有着母亲相伴的高楼，后来只有了小小的女孩。
每个族人都是那么敬仰爱戴她，可又是那样小心翼翼不敢触碰她，唯恐亵渎神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