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
就在洛青烟肺叶要气炸时，萧离又吐出后半句话。
“……做我师尊！”
“？”
洛青烟愣住了。
“师尊赢了，我把师伯还你，师尊输了……”萧离勾唇一笑，“……那就要留在望月城三年，把师尊未尽的义务给尽了，方能离开。”
“未尽的义务？”洛青烟不敢置信地蹙起眉头。
“我唤了您三年‘师尊’，您教了我什么？”萧离语气酸溜溜，还特意用了“您”。
“我……”
“是爬树摘桃子，还是小溪里摸鱼？”萧离嘲讽道：“若非要说教了点什么，无非是些不入流的修炼心法，民间的书铺子都能买到。”
“那不是……”
“不要解释了！”萧离抬手制止了洛青烟的话，“这么久不见，我不想和你吵架！”
鬼才想和你吵架呢！
洛青烟翻白眼。
“怎么样，敢不敢赌？”萧离面露轻蔑之色，以此激将洛青烟。
“有什么不敢的！”洛青烟拢了拢长袖，不拘小节如她也不愿做缩头乌龟，更何况还是在曾经的徒儿面前，赢了救下曲菱还能传一佳话，输了大不了……
大不了……
……
洛青烟：“……”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地水，再也收不回了……
“好！师尊请摇骰子。”
萧离不容她反悔，反手一推，骰盅转着圈地滚到了洛青烟面前。
洛青烟耳朵动了动，借着骰盅转圈的势头，长袖一拂，骰盅在原地越转越快，渐渐形成了一个圆儿。
起初还能听到骰子在骰盅里的碰撞声，但随着骰盅的转动，骰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只能听到骰盅转动时带起的风声。
洛青烟看着骰盅不动声色，而萧离却始终盯着洛青烟看，仿佛他不在赌局中，只是个看客。
骰盅越转越快，留下的残影让人眼花缭乱，就在众人以为它要飞起来时，洛青烟长袖一拂，玉手抓住骰盅轻轻一翻，骰盅悄无声息地被扣到了桌面上，听不到碰撞声，更听不到骰子的声响。
“四五六，我赌大！”洛青烟抢先道。
萧离眯了眯眸子，笑了，“一二三，我赌小。”
“呵！”洛青烟冷笑一声，冲曲菱扬了扬下巴，“走了。”
“还没揭盅呢。”萧离不疾不徐地道。
“没揭也是你输。”
“不见得！”
话音落，萧离一掌劈到桌上。
这一掌看似不重，但桌面却传来震感。
糟糕！
洛青烟想要摁住骰盅，却已经来不及了。
骰盅突地蹿了起来，在空中划了道漂亮的弧线，落到地上，清脆的响声激得洛青烟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再看骰子时，她的瞳仁骤然一缩。
点数：一、二、三！
萧离赢了。
大意了！！！
洛青烟扶额：深知孽徒的脾性，竟还掉以轻心，真是亏大发了。
众人欢呼，他们的鬼王赢了，只留洛青烟一人怅然。
“师尊输了，当履行承诺，留在望月城继续调教我……”萧离故意用了“调教”二字，脸上促狭笑意怎么看怎么都不怀好意。
“青烟啊，辛苦了，我就先走了……”
曲菱一边真（幸）情（灾）实（乐）感（祸）地抹了把眼泪，一边脚底抹油准备撤，不料被壮汉拦住了去路，那条蛇在她眼前扭动着身躯，吓得她只敢用眼白说话，“鬼……鬼王，这是何意？我不是都没用了……”
“师尊一人寂寞，不如师伯留下陪陪她？”这句话听似询问，实则是命令。
洛青烟本来很烦闷，听到曲菱也走不了，贼贼一笑：“你不是鬼王的丫鬟么？我又没赢，你走什么走？”
“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曲菱后槽牙都咬碎了。
“彼此彼此！”洛青烟冷哼，“要不是你非来这儿看什么鬼王登基大典，我早就去瑶湖逍遥快活了！”
“我要来的？！！”曲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还不是你成天吵着找徒儿，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消息，就屁颠屁颠赶……”
曲菱话还没说完，就被洛青烟捂住了嘴。
“留点面子……”洛青烟咬牙切齿。
“唔唔唔唔……”曲菱说不出话，却一脸得意。
“师尊，你是来找我的？”萧离话音中有掩不住的兴奋。
“没有！”
“那你来这儿干嘛？”
“是你师伯要来的……”
曲菱刚要反驳，就被洛青烟的手拐子杵到肚子上，只能弯腰闷哼。
萧离笑容不减，“不管怎么样，愿赌服输，委屈师尊在我这寒舍里小住个三年五载了。”
洛青烟：“……”
曲菱：“……”
“师尊的住处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于是堂堂鬼王竟做起了向导，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洛青烟走进了万影楼更深处。
“逃的了吗？”路上，曲菱小小声地问洛青烟。
“你连鬼王的手下都解决不了，怎么逃？”
“那瞎子不一般……”
“瞎子？”洛青烟脸色微变。
“已入神游，不好对付，再说了，我被下了封魂针，使不出半点法力。”
“这下可难办了……”洛青烟沉吟，“要不……我先跑……”
“洛青烟！”曲菱吼了出来，惊地所有人都看向她们。
“师尊，来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屋子。”萧离干脆一把扣住洛青烟的手腕，把她往前引了两步，“看看喜不喜欢。”
屋子很大，但大半都是书架，成千上万的卷轴让屋子充满纸墨香味，也压得洛青烟喘不上气来。
“这不是书屋吗？”洛青烟满脸怀疑地朝萧离睇了一眼。
“有为师尊准备床和软塌，还有书案……”萧离指了指书屋一角，那设有简陋的床和软塌，和一张比软塌还大的书案，“可供师尊练字。”
洛青烟额角爆出几根青筋，“万影楼是没屋子了么？让我住这儿？”
“师尊忘了来这儿要做什么了吗？”
洛青烟：“……”
“既然要调教我，是不是该多读点书？”
“你……”洛青烟火冒三丈：竟敢嫌我读书少？！
“师尊那些内力心法都是话本子里学来的，容易误人子弟，字也忒难看，是不是该练练？”萧离越说越蹬鼻子上脸。
“堂堂鬼王的师尊，总不该这般不学无术、碌碌无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