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册后大典的意外
次日清晨，碧落如洗，纤凝飘忽。
青山一如往常地前往太医院去取药材。
然而，在回昭沅殿的路上，恰巧撞见了沈宜的轿撵。
她退居一侧，低着头让道。
待沈宜走后，青山抬眼，探望了反向的宫道。
顿时，青山心下顿生疑虑。
此处道路，只通往一处宫殿，那便是暄林殿。
青山暗想，沈宜何时与姜寰来往如此密切？
她们之间，难不成狼狈为奸，在密谋什么？
怀揣着这心思，青山匆忙赶回了昭沅殿。
她将药包递给了雾棉，嘱托了三两句，就匆忙地去寻了宁珂。
青山轻轻叩了叩殿门，唤道。
“娘娘？”
此时，宁珂正借着秋光，一针一线地为一双儿女缝着冬日里的衣衫。
“青山？进来罢。”
闻言，青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她抬头扫过青山一眼，又垂下了眸，盯着手头的刺绣。
满面皆是悠闲自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着青山。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青山缓了一口气，将方才看到的事情禀告给了宁珂。
“娘娘，奴婢方才从太医院出来，瞧见宜妃娘娘了。”
一侧的宁珂并未投来目光，只是淡淡回答。
“这有何奇怪？”
青山道明了心中的揣测，继续说道。
“宜妃娘娘出宫是不足为奇，可奴婢瞧见，她是从皇后娘娘宫殿的方向回去的。”
宁珂手执针线的手顿了顿，须臾，将针稍稍用力地戳了进去。
她自然明白青山此话的言外之意，淡淡地笑着说。
“你是说，宜妃去找了姜后？二人之间或有交情？”
略微失神的青山，未曾立马回答。又过了一会，才不确定地答复宁珂。
“奴婢也只是猜测。”
“册后大典在即，难免她二人会动了歪心思。”
听完这些话之后，宁珂将手头的针线慢慢地放在了桌上。
随后，移目望向了青山，温吞问青山。
“青山，你觉得，宜妃为人如何？”
青山遥想了沈宜先前的种种事迹，简直是罄竹难书。
只不过，沈宜的手段虽狠，却时常失策。
稍思考了一会，青山如实开口。
“宜妃娘娘为人娇纵嚣张，倒是与姜后是同一个路子的人。”
“却也谋事不足，难成气候。”
宁珂点了点头，接了青山的话。
“不错。”
“既然姜后选了宜妃，且看她们如何穷形尽相便是。”
青山顿悟，沈宜行事乖张，惯会弄巧成拙。
姜寰对沈宜知之甚微，错用沈宜，反而是在自掘坟墓。
“奴婢明白了！”
“娘娘英明。”
宁珂站起了身，推开轩窗，探望天色。
“时候不早，青山，随本宫去打点册后大典的事宜罢。”
“是，娘娘。”
说着，宁珂和青山便走出了昭沅殿。
须臾，到了祭坛。
宁珂拾阶而上，层层步上天坛祭台。
登高而望远，其下之景，一览无余。
追忆往昔，她曾与萧承在高台之上，执手相持，一同祭祖。
而今……
正当此时，从前主理封后大典的管事宫女前来拜见宁珂，打断了她的思绪。
此掌事宫女曾受恩于她，对宁珂敬服有加。
“奴婢拜见皇贵妃娘娘。”
宁珂转过身，莞尔一笑。
简单吩咐了一些大典的相关事情。
最后，又凑在掌事宫女的耳边，悄悄地吩咐了几句。
接下来，宁珂为掩人耳目，抬了声线道。
“如常照办即可，切勿出了差错。”
“奴婢遵命。”
……
转眼间，便到了册后大典的那一日。
朝臣位于祭坛四周，远远站以观礼。
后宫嫔御根据位分，端庄立于祭坛中间两侧，恭迎帝后。
钟鼓乐起，响彻云端。
尚仪局的掌典公公，尖着嗓子喊道。
“册后大典，正式开始——”
“恭迎陛下，恭迎新后娘娘——”
言毕，群臣和嫔妃们纷纷行礼，恭候二人而来。
萧承身着紫金绣线龙袍，自远处阔步迈向祭坛之上。
姜寰则是身着一袭明黄曳地凤尾裙，莲步款款地紧紧跟在萧承的侧后方。
待二人登上祭坛后，掌典公公展开了圣旨，高声宣读。
“西夏长主姜氏寰，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
“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
“钦此！”
“众朝臣，众妃嫔，行跪拜大礼——”
“跪——”
话音刚落，群臣和后妃们纷纷下跪。
“拜——”
“再拜——”
“三拜——”
三拜后，众人齐声唱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
“行祭祖大典——”
随后，众大臣及后妃们皆起了身，注目观祭祖之礼。
掌典公公点燃了香烛，递交给了姜寰。
姜寰顺势接过来，刚想挪动步子，上前祭拜先祖。
怎料，此时她的曳地长裙竟然自燃了起来！
裙摆过长，姜寰还未曾意识到这件事。
忽然，一个小奴婢大声道。
“皇后娘娘，您的裙摆！”
姜寰狠狠瞪了小奴婢一眼，如此庄严的仪仗，大吵大闹地成何体统！
随后，她顿觉身上火热，也侧目望了过去。
只见那火势猛蹿而上，正燃烧着她的华服！
姜寰大惊失色，一把丢掉了手头的香火，唤道。
“来人啊！”
一侧的萧承正垂眸，远远地凝望地台下低着头的宁珂。
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他二人的。
而此时此刻，在他身侧的，却不是宁珂。
倏忽间，他听到了一旁的动静，回过神来。
见此状，他也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周礼！救火。”
霎时间，祭坛上一阵乱象。
台下的朝臣们议论纷纷。
“皇后娘娘的朝服怎么着火了？”
“这好好的大典，怎会生出这等子事？”
“莫不是，不祥之兆？”
宁珂则是处变不惊，唇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
谁能想到，姜寰的那件披风原本沈宜是为宁珂准备的呢？
宁珂只晓得沈宜将那衣裳动了手脚，并不知到底有何不妥。
如此看来，那沈宜当真是心狠手辣。
不过，无论是什么，都是她姜寰自作自受。
若不是沈宜，这件事情可能还不会进行的如此顺理成章。
祭坛上所有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都手忙脚乱地灭火。
台下的朝臣们和后妃们也七嘴八舌地谈论此事。
顿时，祭坛周遭乱哄哄的。
过了一会儿，燃着的火终于是扑灭了。
与此同时，姜寰已然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