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察觉不妥，派人跟踪
姜寰刚想与宋柳氏一道前往府中园林，闲逛赏玩一番。
怎料，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宁珂，忽然出声拦住了她的路。
她挑了挑眉，沉默了片刻。
可若此时，她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驳了宁珂的面子，倒显得自己这个皇后气量小。
于是，姜寰眉眼间染开一抹笑。
随后，居高临下扫了宁珂一眼，大方道。
“宁珂妹妹，若有何事，但说无妨。”
宁珂无心与姜寰虚伪以蛇，坦言。
“臣妾身子不适，想先前去库房交接国债。”
“随后，再寻一处安歇，望皇后娘娘恩准。”
宋柳氏接了宁珂的话头，略显嫌弃地假意驱赶。
“这儿如此热闹，既然皇贵妃娘娘身子不利索，臣妇便也不勉强了。”
“韶华易逝，可莫要扫了皇后娘娘的雅兴。”
姜寰斜乜了宋柳氏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恼怒。
主位的中宫娘娘尚未发话，哪就轮得上她人越俎代庖了？
即便是帮衬着自己这边说话，也是不容许的。
气氛略有些冷寂，宋柳氏顿觉有几分不对劲。
于是，她偏头侧目，看向姜寰，只见她双眸尽是寒意，窥不见底。
而宋柳氏身居世家大族的总督夫人，惯是饱经世故的。
她意识到方才此话兴许是僭越了姜寰。
但是，宋柳氏处变不惊，不慌不乱，编织着打破僵局的话术。
她面上赔着笑，双眸温温，欠了欠身。
“臣妇方才话语欠妥，失言了，还望皇后娘娘莫怪。”
这下，姜寰适才恢复了自得其乐的神情。
她泯了一口茶水，随后，莞尔一笑。
“总督夫人哪里话，不碍事。”
又探看向持礼跪着的宁珂，启了唇。
“宁珂妹妹快起身罢，身子不适，莫要跪着了。”
“本宫准了。”
姜寰不动声色地以余光扫了一下宋柳氏。
随后，又将目光落在宁珂身上。
颇觉二人之间有些许不妥。
她思及那日，自己入主都城时，便是宋相思将萧承请来了暄林殿，差点坏了她的好事。
若不是早前给萧承下的秘蛊，先前的萧承定然会为了怜惜宁珂，而治罪于她。
这事后，姜寰就派人调查了宋相思和宁珂之间的关系。
回报的人来说，此二人关系甚密，感情恰若亲姊妹。
而这宋家，好巧不巧，正是宋相思的母家。
按理说，宋相思与宁珂关系如此之好，应多多关照宁珂才是。
可如今，却是这般大张旗鼓地招待于她，而忽视了宁珂。
而且，方才那宋柳氏又急忙将她支去府中园林，特地撇下宁珂。
如此想来，倒甚是可疑，似是刻意为之。
姜寰并不是个好糊弄的，想到这儿，她索性将计就计。
答应了宁珂之后，暗地里安排人手跟踪而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她倒要看看，这宋家居心何在，到底与宁珂到密谋着什么。
若无事发生，倒也未费上什么功夫。
若真有其事，也能防患于未然。
宁珂未曾想，姜寰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她心中甚是狐疑，却也没耽搁时间。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宁珂心中惦念着面见沈言之，低着头，一路急行。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宋相思安排的别院的方向走去。
越接近那个别院，她就越是心惊不已。
她既迫切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敢知道答案。
急切想知道，是想赶快打消自己心头一直以来的疑虑。
她想知道，那些时日，自己不在萧承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以至于萧承在回到都城之后，就失了魂般偏袒姜寰。
可是，她却还能在隐隐约约间，还能感受到萧承对自己残存的爱。
另一方面，她心中又甚是害怕知道真相。
若这一切只是她凭空想象，萧承单纯是变了心，那时，她又该当如何。
或是，自从交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筹谋这一切，想册姜寰为后。
宁珂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她不敢再遐想下去。
她面上淡然释怀，可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反复地告诉自己。
萧承是有苦衷的，他不至于如此绝情。
宁珂想得有些入神，又一路低头疾行。
倏忽间，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这一下，虽是不轻，却仍将宁珂青丝间的发簪撞落了。
宁珂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致歉。
“对不住，对不住。”
随后，只见那个小侍女慌乱地跪在地上。
“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皇贵妃娘娘莫要折煞奴婢，奴婢万万不敢受娘娘此礼。”
“是奴婢不长眼，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宁珂不甚在意，淡然道。
“无碍，起来罢。”
“奴婢不敢。”
小侍女将头埋得很深，似是经受了莫大惊吓。
宁珂无奈，转了话锋，疑惑道。
“抬起来头。”
“你可是宋总督府中的下人？为何认得本宫？”
小侍女缓缓抬起了头，倒是个螓首蛾眉的美娇娘。
闻言，应声回答。
“奴婢正是府中的下人。”
“皇贵妃娘娘所创国债之聪颖，奴婢久仰。”
宁珂略有些许错愕。
自从废后以来，一切的流言蜚语皆是谩骂羞辱。
却怎么都没想到，竟还有人仰慕于她。
宁珂此刻，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她嫣然一笑，命一旁的青山扶起眼前这个有些胆小的侍女。
“青山，扶她起来罢。”
“本宫还有事，先走了。”
“是，娘娘。”
青山将地上的发簪捡起来后，就将小侍女扶了起来。
小侍女这番没有推辞，借着青山的力，顺势起了身。
就在宁珂转身，与小侍女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
小侍女将一张小纸条偷偷在了宁珂手中。
二人衣袖相接，无论从何处，皆看不出端倪。
宁珂眉头蹙了蹙，感知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她先是不动声色地握拳，将纸条严丝合缝地藏在手中。
随后，想寻一处地方看一看其中的内容。
她思索了一番。
偌大的王府内，这一路走来，只有小侍女与她相撞，倒似是刻意为之。
此事略有蹊跷。
莫不是姜寰那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她不敢轻举妄动，余光环望了四周，顿觉不妥。
两侧洒扫的小厮恰在有意无意地望向她。
于是，宁珂瞬间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