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这战，他必须拿下
借着身形的优势，他成功混出去，将头上的斗笠往下拉，走向条偏僻的小道，步履匆匆。
不知过了多久，在路的镜头出现了匹枣红色的马。
坐在上面的人遮面看不清容貌。
而站在马边的男人身材魁梧，凶神恶煞，腰间别着一柄弯刀。
肩上金色的印章已表明他的身份。
西夏大兵看着这三寸丁，眼底满是轻蔑，用生疏的汉语恶声恶气的说：“大恒那边有新的消息吗?”
百夫长正是姜寰安插在敌营的奸细。
闻言那位点头，从胸口掏出张写着西夏文字的布帛。
如实将所知的军情泄露。
“大恒那边并没有多大的动静，增援也不过一万人，倒是带了不少粮草，至于其他我不过是百夫长，并不清楚。”
他只是个百夫长，就算是心有余，但也力不足。
大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手里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
百夫长眼底满是贪婪，将东西收进怀里。
待他走后，原本蒙面的人露脸，赫然是西夏长公主本人，她从手下那接过布帛，如他所言并没有特别的东西。
但足矣。
姜寰那双凤目中泛着精光，以及汹涌的杀意。
原本还担心大恒皇帝会出奇招制胜。
不曾想支援的只有区区一万兵马，究竟是自负还是……
“我们回去。”
无论如何，此战她势在必得。
旁边那位听闻却神色踌躇，询问姜寰：“殿下，现在离开不等他传来别的消息吗?”
原本定好，是在这等到子时。
现在才……
未免操之过急。
姜寰闻言失笑，握紧掌心的缰绳：“区区一万人马如何抵挡我西夏骁勇的大军，不过以卵击石。”
如果是大恒皇帝轻敌。
那她定要好好告诉他，什么叫做教训。
与此同时另一边。
百夫长蹑手蹑脚，慢慢靠近营帐，打量着四周的动静，巡逻的士兵刚刚走开，现在这里刚好能进，他在心底暗喜。
弯下腰向前面迅速挪动。
谁知……
后背忽然被踹了脚，他直直向前飞去，刚好撞在围栏上，边角细小的刺划破了那名百夫长的脸，但他来不及恐惧。
现在被发现，只有一种可能。
“等你好久了。”
沈言之漠然看着这个并不算不熟悉的百夫长，因为过于矮小的身形，所以平日里给予比起旁人更多的关照，不曾想是匹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反咬大恒一口。
那人本想要狡辩，试图解释。
谁知放在怀里的东西落在地上，金钗银环，带有浓烈的西夏特色，人赃并获如何抵赖。
却在这时。
他的口鼻被湿帕捂住，刺激的味道钻入鼻腔，意识逐渐恍惚。
昏沉间，百夫长似乎听到那位说。
“把他捆起来，跟我走。”
冰冷的河水泼在脸上，混着鱼虾的腥气，百夫长狼狈的跪坐在地，想要擦拭时才记起如今的处境。
且不说提前蹲守在那的沈言之，就光是突然出现的士兵就足以告诉百夫长答案，正常巡逻的人又怎会随身携带迷药。
“难怪出去的那么轻易。”
从最初，他就踏入了陷阱。
只要动身就会被察觉。
百夫长心底了然，泄露军情按罪当斩。
索性放弃无谓的挣扎，只是那双三角小眼中闪过丝懊悔。
火把被点燃，沈言之提着它，半边脸与夜色交融，被蒙上层阴翳，眼底没有丝毫波动，百夫长抬眸错不及防与人四目相对，后背陡然僵直。
有些惊恐地发现。
这位看待他的目光，就像是早已身死的人，但这份惊愕并未停留许久。
只听咚的一声。
沈言之没有时间继续在这件事纠缠，趁这个时间收拾了许多不干净的势力，他撕下百夫长的一角衣袍擦拭长剑 将它重新收回鞘中，提起落在地上的人头径直向营帐走去。
跟随他的众位士兵肃然起敬。
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败仗，身处忧患中，让他们都快忘记，这位少年将军是何等杀伐果断。
血流了一地。
当沈言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时，就想从九幽阴曹爬上来的修罗，盔甲上是喷溅的鲜血，手提人头，一步一个血脚印，神情冷漠眉宇带着还未散去的戾气。
咚——
人头被他丢在台上，沈言之扫视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众人。
从老武将带来那一万人马时。
他就起了心思。
必须把军队中的害群之马给除去，在宁珂只将练兵之法告诉他，而并非所有人时意思不言而喻。
他猜出会有人动心思，故意埋伏。
果不其然，找到了这只蛀虫。
天色蒙蒙亮。
校场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看着站在台上的沈言之，以及脚下的那颗人头满眼好奇，不由得猜测。
这是敌军那位重要武将的首级、又或是沙场上的主力?
“都来齐了。”
副将清点完人数，恭敬地对着沈言之说。
话音落下的同时，匕首从后者的掌心滑落，刚好落在人头上。
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但可怕的不是这幕，而是沈言之抽出匕首时，将覆面的头发拨开，露出那张虽不熟悉，但也不陌生的脸。
而做出这件事的那位。
全然不顾周遭众人异样的神色，将它挂在中央。
“昨夜我与副将夜谈军事，不曾想竞意外撞见这人鬼鬼祟祟从外面走来，衣襟内还藏着包金银首饰，出自西夏，被当场逮到人赃并获，依军法处置，投敌叛国者死。”
“头颅悬挂在中央，尔等谨记以儆效尤。”
那声死犹如巨石砸在众人心间。
愕然的同时又在心底唾骂。
依沈言之的意思，兵马损失这么严重，恐怕也于他们做下的‘好事’有关。
虽然只是小小的百夫长。
但认识他的并不在少数，对于突如而来的变故也是唏嘘不已。
“这人我之前见过，看着特别老实，约着喝了好几次酒，没想到竟然通敌。”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我还主动送了几次伤药。”
“幸好没有深交，否则还可能被牵连。”
……
而沈言之，他擦拭着掌心的血污，眼底战意汹涌。
这战，他必须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