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游戏
这些贵妇千金都是姜寰以游湖的借口约来的，却在姜寰故意为之下，早早的知道了今日这场聚会是场针对大恒来的昭妃娘娘的鸿门宴。
见到宁珂才知道和传闻中有些出入，不是那般随意欺压的人，原先还有几分顾忌，但有了姜寰的带头，纷纷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出言嘲讽起来。
“昭妃娘娘身怀有孕，却和咱们长公主的驸马同行，不知大恒的陛下看到还会不会如此宠爱你？”
宁珂眼睛都没眨一下。
“要说这女子啊还是应当深居后宅相夫教子才是正事，伺候好丈夫和儿子比什么都重要，出来抛头露面，真是给夫家丢人！”
“我瞧着那楼兰大皇子也不是什么好的，背着长公主和大恒的妃子勾结上了，真是有胆识。”
西夏民风开放，位高权重的贵人们无论男女养个面首再正常不过，只是像姜寰这样放浪形骸的还是有些惊世骇俗。这些人或许并不觉得和其他男子出入是多出格的事情，但今日姜寰的示意下，宁珂就算没有错处也是要被捏造出来的。
姜寰好整以暇的其带着宁珂受辱的表情，却再次落了空。
无论是阿史那寒叶还是宁珂都充耳不闻，从容不迫，没有半分失态，宁珂脸上始终挂着笑，仿佛只是路上遇到几只吵嘴的鸟儿，根本没有在意过。
她同阿史那寒叶款款落座。
姜寰脸上的笑险些没挂住，从第一次在长公主府见面，宁珂便打破了姜寰心中的印象，想看宁珂失态却屡屡落空，如今这般流言蜚语她竟也这样平淡的过去了。
她忽然觉得有几分猎物不受掌控的不悦。
那些贵妇自讨没趣，人家本人都懒得搭理，她们上赶着反倒是叫人觉得像是跳梁小丑，声音逐渐平息。
姜寰这才出言佯做恼怒说了几句。
“行了，都别议论了，昭妃娘娘不远万里来到西夏是为了大恒和西夏平和来往的，空穴来风的，别无端污了人清誉。”
俨然一副和事佬模样，只是谁都知道这件事便是她起的头。
众人皆应和了几句。
重新安静下来，姜寰端着的酒杯一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半盅微凉的酒水便顺着旁边面首的脖颈滑入了衣领中，那少年被冰的一个打颤，却调笑着半是抱怨半是娇嗔的倚在姜寰的膝盖上：“长公主......”
姜寰安抚的捏了捏他的脸，容色暧昧不明。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低垂着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已经是习以为常。
宁珂看着着场景不由得啧啧称奇。
姜寰果真是个奇人。
片刻后，姜寰同那面首调笑了一会儿，这才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似笑非笑：“今夜既然各位都在，都城的贵女们也都是饱读诗书，那不如来一场飞花令吧。”
她话音刚落，下首一个装扮利落的女子扬声应和：“既然要作乐，怎能没有彩头呢？”
姜寰笑容不变，也没有惊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怕是早早便商量好了的，她问道；“明姑娘提议什么彩头？”
明洛目光落在了宁珂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和羞辱：“那便输了就脱一件衣裳吧，输一次脱一件，如何？”
这下就算是再迟钝的也意识到今日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于女子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名声和清誉，西夏对女子更包容一些，但对于大恒来说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宁珂是大恒的妃子，肚子里还怀着皇嗣。
若今日真在这儿脱了几件衣裳，虽无伤大雅，但回到大恒便再无颜面，大恒的皇帝也不会容忍一个失了清誉的女子在后宫给自己招惹流言蜚语。
姜寰不慌不忙，像是忽然要帮宁珂。
“昭妃娘娘今日赴宴是两个人，你是女子，若是为难的话，本宫不介意旁边的驸马为你代劳。”
输了的话不是宁珂，就是阿史那寒叶。
她自然没有那么好心，宁珂八风不动，在其他方面都铁板一块，但对于贞洁清誉却不一定能一笑置之，这样的话就只能把阿史那寒叶推出来了。
一旦阿史那寒叶被宁珂当作挡箭牌，无论这二人商议了什么都是要翻脸的。
跟着宁珂来的青山和鸢禾都变了脸色。
宁珂却忽然笑了起来，毫不在意：“男子脱衣算什么彩头，既然诸位贵人们都不在乎清誉，我也乐意作陪。”
不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为姜寰针对自己而起，阿史那寒叶是受了牵连，且这飞花令，好巧不巧碰上了宁珂的强项，她来自未来的文化繁盛之际，又活了这一世的许多年，知识储备早已不是闺阁中的千金小姐能比的。
姜寰又要失望了呢。
阿史那寒叶望着宁珂，目光一滞。
他做好了宁珂把自己推出去的准备，知道宁珂是个心狠的角色，却怎么也没想到宁珂会维护自己。
他没想到，姜寰更没想到。
宁珂那张脸上依旧平和，看不出半分情绪来，这样的人最可怕的就是堪称冷酷的理智和无声无息的算计。
姜寰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撑着笑道了声好。
很快，姜寰就知道了宁珂有恃无恐的原因。
没人能够成功堵住宁珂，她每每含笑看着众人开场，像是漫不经心，却怎么都能够接的上，从来没有断过，反而是西夏的夫人小姐们跟不上宁珂的节奏，一个接一个败了北。
刚开始脱了一两件外，众人还能够保持冷静，然而在脱到第三第四件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够笑的出来了。
姜寰目光逐渐凝重，收到众人求助的目光后调笑一句便也加入了，亲身下场同宁珂打擂台。
她终于发现了宁珂的难缠，缜密的思维部署在宁珂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连自己都输了两次，脱下了外裳。
姜寰浪荡惯了，这两件衣裳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然而最让她无法容忍的是，精心筹备了这么久的陷阱，最后全是自己人跳进去了，连她自己都败了。
宁珂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