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策反
看美人被吓的花容失色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姜寰兴致勃勃，藏着坏心凑到宁珂身边，故意沉着声音。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也不听话，这就是他的下场。”
她毫不顾忌在宁珂面前暴露是自己指使阿史那寒叶潜入大恒京城妄图搅乱风云的事，有心想看宁珂露出惊恐的表情。
然而从一开始她就注定要失望了。
宁珂只觉得姜寰孩子气似的蔫儿坏，表情都没有变，随口附和道：“不听话的是该好好打一顿，只是对付这种不长眼的打一顿怎么够，应该把他脱光了绑在树上，浑身涂满蜂蜜叫蚊虫叮咬才好。”
姜寰搞些不正常的，那她就搞个更离谱的，宁珂在恐吓人这方面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就连萧承都敢骗。
她说的手段闻所未闻，姜寰只是想了一下画面就觉得浑身发凉，莫名觉得宁珂说的那个不长眼的不是阿史那寒叶，而是自己了。
她敷衍着把这个话题强行掠过去了。
人已经见着了，宁珂不想多留：“公主已经见了我，那阿史那寒叶我可以带走了吗？”
她是个强有力的筹码，姜寰不一定会放她带着阿史那寒叶离开，宁珂已经做好了准备，脑子里盘算着怎么先把阿史那寒叶送出去给沈言之看管。
谁料姜寰却没有拒绝，笑眯眯的摇了摇手：“好，那你先把这蠢货拎走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见就烦，害得我这几日都没有吃得下饭。”
宁珂一脸懵的把阿史那寒叶弄走了。
看着她带进来的两个人都是婢女，姜寰还十分贴心的表示心疼女孩子扛人，让那个暗卫亲自把阿史那寒叶扛出来丢在了府门口。
沈言之和余下的侍卫们虎视眈眈的盯着长公主府，做好了鸢禾一发信号就冲进去支援的准备，谁料宁珂没多久就出来了，还带上了阿史那寒叶。
他疾步上前，想问什么却忽然想到这里还是长公主府门口，生生忍住了。
外邦来访，大恒的人便被安排在了驿站行宫，沈言之让人把半死不活的阿史那寒叶扛走了。
奔波多日终于落了脚，大家都很是疲惫了。
宁珂沐浴更衣完，大家也休整的差不多了，青山替她擦干了头发，片刻后门被人叩响。
应当是沈言之来了，宁珂轻轻的点头，青山便放下巾帕去开门了。
沈言之换了白衫，脸上没了疲惫和防备，看起来像个无忧无虑的贵公子。
他停在了外间的屏风后，没有再进一步。
“娘娘，今日在长公主府中可有异样？”
长公主姜寰的风评一直不太好，宁珂今日又出来的这样轻易，沈言之有所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宁珂手指叩了叩桌案，这才开口道：“并未，姜寰府上面首众多，她为人看不出什么杀机，但这应当也只是表面。”
她顿了半晌，这才慎重的补上了一句话。
“姜寰养了一批死士，可能不少。”
沈言之骤然抬头。
鸢禾陪着宁珂进长公主府不止是保护，还有探查的意思。她是皇室暗卫出身，身手和感知都是一等一的厉害，那日宁珂见了那个姜寰口中被称作“敬轩”的人，误以为是和暮鸦一样的暗卫。
然而回来之后，鸢禾却纠正了宁珂。
暗卫和死士从根本上就是有区别的，只是外行人容易混肴。暗卫隐蔽且习了隐匿身形和气息的功法，常人不能发现，而死士训练的时候就是奔着濒死之际的爆发去的。
他们通常周身带着很浓重的凶煞之气，无所谓自己的生死，至于隐匿气息也学得马马虎虎，毕竟一般不用这个，生就是为了死那天。而鸢禾不仅在那个叫“敬轩”的人感觉到了这种死气，也能感觉到府里众多这样的气息。
那些都是姜寰养出来的死士。
姜寰培养暗卫是为了自保，那她培养那么多死士是做什么？
然而在没有确切证据前，想的再多也只是猜测，而且很容易误导最后真实的判断，宁珂索性不去想了。
她忽然问起：“阿史那寒叶呢？”
沈言之想到阿史那寒叶就觉得自己的剑应当见见血了，按耐住回了：“人已经洗刷干净了，身上的伤也按照娘娘的吩咐请了大夫来包扎过，伤的多却不重，醒了有一会儿了。”
“那就去看看吧。”
沈言之非常讨厌阿史那寒叶这样如毒蛇一般的人，冷不丁的给你一口，最擅长背地里偷袭，很容易就会中招。
然而宁珂的意思他却不会忤逆。
阿史那寒叶因为太过狡猾奸诈，若是再跑了不仅难抓，还会给宁珂继续带来麻烦，沈言之不放心，便将人直接安顿在了自己房间里，随侍看着。
宁珂走进去，阿史那寒叶半死不活的靠在床头上，脸色和唇色都是惨白，像是枯死的叶子，快要丧失最后一抹生机，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多半都被裹上了绷带，伤的重一点的地方还在往外冒血。
看着都疼，但宁珂觉得他活该，姜寰应该再打重一点。
瞧见宁珂，他陡然爆发出一阵咳嗽来，好半天才缓过来，连个给他递水的人都没有，看起来可怜多了。
宁珂慢条斯理地坐在桌旁，杵着下巴看向他，笑了起来：“大皇子，这回可不就落在我手里了吗？”
要弄死你，是死是活可就在我一念之间了。
阿史那寒叶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疲惫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杀了我便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说，还是想临死都要拉着宁珂心神不宁当个垫背的？
宁珂分的很清楚，也很理智。
然而沈言之却冷了脸，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史那寒叶，已经在想怎么弄死他了：“娘娘，阿史那寒叶不说，用刑便是，末将这些年也拷问过不少叛徒和探子，用来收拾他正好。”
宁珂笑着摇了摇头。
“言之，手段不是这么用的。”
对于本来就有弱点的人很好用，但对于那些知道自己死路一条索性恨天恨地想拖大家一起去死的，就没有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