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屡败屡战
秦大娘子见状气得不轻，“公公……”
沈相宜从后头出来，一把按住秦大娘子，朝沈国公温声道：“祖父，母亲也是着急若聘礼丢了，无法向宫中交待，这才着急。那十几万两银子，还是要彻查才是，光凭了金瓶一句话，无凭无据的，也定不了案。”
秦大娘子到了后头就开始落下风了，瞧着沈相宜沉声道：“你怎么过来了。”这些腌臜事，她想女儿学一学，又担心瞧了影响女儿的心情。
沈相宜小声道：“我路过，瞧见这儿闹轰轰的，所以来一探究竟。”
金氏忽的抱着金瓶痛哭不已，“金瓶！你我主仆一场，不就是十几两银子吗？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何苦要撞了柱子啊！”
老太爷扫了眼躺在地上的金瓶，“这丫鬟谋害主家钱财，既然撞柱而亡，此事就此作罢，剩下的窟窿，从我私库里出，将帐补齐了，往后你们各管各的，若谁再挑起这些腌臜事，我定一律严惩，行了，都散了吧。”
老太爷幽幽的看了眼金氏，“你将这丫头发送回去，别在这儿脏了我国公府的地！”老太爷心里其实明镜似的，此事让金瓶背了锅，也就过去了。
沈相宜微微颌首，“祖父说的是。”
谢氏拿了帕子抵着鼻子，感概不已，“金瓶旁的不论，人倒是个忠心的，大嫂可真是寻了个顶好的丫鬟，我身旁若是有个这样的……”
金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如今人都死了，三弟妹难不成还要拿这些话来说不成！”
谢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大娘子，“罢了，咱们还是各回各的院里，将这帐本好好的算一算才是，我也要瞧一瞧，身旁可有这样忠心护主的丫鬟。”
老太爷沉着脸，低斥道：“如今府中是愈发不成体统了！谁若再去提旧事，一律家法伺候！”
几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送走了老太爷，谢氏扫了眼沈相宜，转身带着沈贞婉走了。
沈白景扶着金氏坐下，朝她温声道：“母亲好生休养。”
金氏微微颌乎，望向秦大娘子，“如今人已经被二弟妹逼死了，二弟妹若是再想查个究竟，那不妨送了她回去，与我侯府里的分说个明白！”秦家的权势是比她们这个花钱买来的侯爷要高些，可这么些年，她侯门的势力也不是说笑的！
“分明是你管家不力，如今逼得金瓶撞柱而亡，倒成了我的不是，我今日才知道，大嫂嫂真是顶厉害的一张嘴！”秦大娘子沉着脸，她做了这么久的计划，如今又是竹篮打水！
“公公方才可说了，那缺的银钱，从他的私库里出，至于聘礼一事，待我身子好些……我自然会亲自交去宫中！二弟妹为着家族和气，也断不该抓着不放！”金氏搭了沈白景的手，擦了擦泪，“景哥儿，无论如何，她也与我主仆一场，你亲自，将她送回去吧。”
“是，母亲。”沈白景是个男人，不爱这些后院的事儿，但见不得母亲受欺负，所以才在这儿。
沈相宜扶着秦大娘子，朝金氏温声道：“大伯母说的是，既然祖父愿意出资将帐抹平，那自然是好的，祖父这般也是为着家和……”
“到底还是你这孩子明事理，咳咳，我身子如今……难受得紧，就不陪着你们了。”她搭了身旁嬷嬷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待出了大厅，她压低了嗓子，朝嬷嬷小声道：“如今金瓶也殁了，你吩咐镜屏去，将金瓶先前放的那些印子钱全收回来，再将典当了的东西早些赎回来，我如今瞧着这情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嬷嬷颌首安抚道：“大娘子宽心，奴婢已经差人去安排了，说是这几日就还。”
“那就好，你晚些再去一趟寺里，为金瓶多添些香油钱。”金氏叹了叹气，瞧着这明媚的阳光，呼吸间尽是雾气，年关将近了，天气是愈发的冷了。
“她倒是个忠心的。”她身旁的掌事嬷嬷虚扶着她，小声说着话。
金氏听着冷笑道：“若不是有把柄捏在我手里头，她只怕也做不出这样的忠心来！哼，打量我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不成？如今我儿与大爷在官场上奔波，哪一桩不是要使银钱的！不成，我这手里还要再多备些才好，碧华也该物色物色了。”
嬷嬷小声道：“奴婢听说，这璋哥儿如今成日的关在屋子里念书呢，夜里二爷若在，也会教他功课，若再这样下去，到时候春闱若是考上了……”
金氏扶着腰，只觉得疼得厉害，“考上？他一个瘸子，只怕考不上！行了，你去办事吧，二房的想与我们争国公之位，做梦！”
金氏慢慢悠悠的走了，大厅里秦大娘子一肚子火，坐在椅子上，灌了好几盏茶，这才将火压了些下去。
“你怎么拦着我！你是没瞧见，先前你大伯母那个作派！”
沈相宜给她续了盏茶，扫了眼四下，小声道：“祖父历来是偏袒大房，母亲你也是知道的。”
“我有证据在，难不成他还能明目张胆的偏袒不成！”秦大娘子瞧着地上那几滴血，心忽的沉了下去，自家公公可不就是么？
“纵然有证据，大伯母空口白牙的，如今闹出了金瓶这条人命来，如今将事情推到了她的身上，人没了也就没了，可祖父是信的。”沈相宜的这个母亲，历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到了后头就没声儿了。
“如今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当时说的好好的，临了金瓶竟然翻了供……”秦大娘子自以为算得清楚了，可不曾想，到了这份儿上，还是出了事。
“母亲可知，在这桩事闹起来之前，祖母已经被郝侧室带着去进香去了。听说，似乎是祖父的意思，年关将近了，让她们去祈福。”沈相宜见母亲气得不轻，忙伸了手给她拍着后背。
“我说呢，怎么闹了这么大动静也不见你祖母过来！真是好深的算计！公公这心偏得也太远了些。”秦大娘子恍然大悟，此事若是老太太在，事儿又该闹大了，可老太太不在，府里就是老太爷说了算，这桩事大还是小，也是他说了算，旁人谁敢说老太爷的不是？等那两个人回来，金瓶死了，案子也销了！真是好深的算计！